第9章 结香[第1页/共13页]

承锦见他这会儿有些欢畅起来，也不推让，一口应了。东方拣着竹枝，望着不远处的一座草亭道：“前人曾写过一首《洗月赋》，此中有四时月象，就用‘一枝残月’这四个字吧。”

“真的？我也能进宫去？”明姬问。

东方本来有些狐疑那高昌迷药的来源和萧云山有关。但是明天和他谈了这很多，却如何也看不出萧云山有暗害承铄的诡计和动机。萧云山会如此测度，可见七王为人确不好说。东方想着这数月之事，反皱了眉，不知不觉走到了西街，碰到个不速之客，恰是承锦带着她的阿谁大丫环。承锦见了他，揭上面纱，先笑道：“克日碰到个困难，正不知如何破题才是，便来就教中间。”

“沈公子另有指教？”

萧墨听着这话没有昂首，只拈着那杯子把玩；虽拈着那杯子把玩，却一语不发。东方心中嘲笑，现在若掉了脸子，岂不把承铎的脸也丢了。那可好，他东方然之也不是甚么讲体统的王公贵族。东便利一如平常地浅笑着，抬大声音道：“沈公子有所不知。五王去燕州去得急，只因为胡狗号令得短长。他在上京时，没狗叫；他一离了上京，不但老狗叫，现在连小狗也叫，倒让我对付不来，克日委实慌乱得很。”

承锦笑道：“又不是我作的，是前朝一本集录上收的。不信你到文渊阁去查。”

“去……寻五王？”萧墨微皱了眉，神采有些古怪。

东方回过神来，对她躬身一拜，神采由惊奇而变成诚心，道：“是我以貌取人了，公主能文能武，令人顿生敬意。”承锦虽扮作男装，却屈膝敛衽，也万分竭诚道：“那里，那里。承让，承让。”两人说完，相视而笑，明姬一跛一跛地跑出来：“呀，公主姐姐，我方才在前面一不谨慎扭了脚。”

转过曲栏，那少年缓缓拉开一道画着大朵牡丹的滑门，一团淡紫色的水袖顿时甩到东方面前，划了一道标致的弧线抛上天空。萧墨正坐在劈面，提着笔作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环替她研墨洗笔。他画得非常专注，昂首看了眼东方，只略略点了一下头。

萧云山欲要痛斥，又打不着他的笑容；要作罢又感觉憋了口气。摆布不得，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转返来走到东方面前，盯着他道：“我晓得你第一局用心让了我一让！但你若胜我，也不过是二三子之数。年青人，你有才调，且不恃才傲物，晓得轻重。但行事还需稳妥慎重，不要跟着五王学！”

明姬顿时吓得没声了。承锦有些难堪，迟疑了一阵，刚要开口，东方道：“公主如果不介怀，我陪你逛逛吧。”

东方也不想瞒他，说：“我想回燕州去。”

东方望望天空，倒是满目刺目标阳光，仿佛预警普通，西北角上飞过几只黑鸦。功业弹指过，不复少年时。或许是满庭的哭声震惊了他，或许是满目标白幔传染了他，东方感觉前所未有地哀思，一种真正的哀思。

东方也没想到她敏捷至此，下定决计要难她一难，因说道：“作的纤巧，意义上不敷大气，老是春情秋愁的。”

如果别人这么说，承锦说不定觉得是反语；但是由明姬说来，倒是非常玩皮的趣语。承锦便也用心昂首望了望天，道：“我说今早玉轮如何落下去了，本来是明姬蜜斯起来了的原因。这可算得‘闭月’了。”说罢，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