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藏兵[第2页/共15页]

结香穿戴淡青的袄子，只用一支赤金扁簪松松绾了头发，素颜天然，蹲在那边添一块柴。瞥见东方返来，她袅袅婷婷地站起来，笑道：“大人返来了。”说着，伸手去接东方的披风。

承铎叱开哲义，一掌劈向那店东。店东反掌相迎，身法稳定，一招一式都极有章法，但辩白不出是何来路。两人堪堪拆得二三十招，承铎变掌为拳，气势陡增，一招以后，店东已落了下乘，竭力抵挡。

茶茶本来觉得他要问点甚么，他却不说话。茶茶说：“回屋里去吧，内里怪冷的。”她指尖拂过承铎的手背，似是牵引，又似是摆脱。承铎沉声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茶茶望他一眼，想说甚么，又止住了。

“你虽不甘心，却并没有杀了我。”

茶茶看他难堪，揉额道：“我想想，让我想想。”

不一会儿前门上摸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地痞，额角一道刀疤，一双三角吊梢眼，眸子子一转，倒愈显得鬼祟。他四下看了看大堂的门客，期呐呐艾地往承铎这边来，踌躇着朝哲义劈面一坐，却对承铎道：“这位爷莫不是军旅孤单，出来寻些野味？”

“我让你感觉不平安了吗？让你必必要去篡夺一个你还看不到的东西？”

他说完也不再看她，回身掀了帘子，走进落日的余晖里。茶茶沉静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直到承铎的背影消逝在视野里，只留下远方一个遥不成及的地平线。

“您这么一坐，腰直肩正，腿不会跷着，袖子不会卷着，一看就不是平常百姓。只要行伍之人才有如此架式。”

“那岂不是你替我一死？”

“在我看来，已很好了。”

“你刺了他一刀。”承铎冷冷道。

她站住，风牵起一缕头发。茶茶理顺那缕发丝：“沙诺里晓得我还活着，就一向设法想救我。前后救过我八次，老是不胜利，本身好几次几乎丧命。客岁我到了你营里，他又追到燕州。”

“你派再多的人也没用，我要找的东西他们找不到。”

东方借着酒意竖起一根手指抵到她的唇上：“你想多了，我现在也把你当作妓女。你既是妓女，做甚么由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他只以那一指之力重重将她推开。

承铎加上几枝细柴，茶茶便将一盘子冬菇、干笋、腐竹、苕皮之类的菜蔬倒进了羊肉汤锅里。东方用筷子夹了一块萝卜道：“萝卜寒凉消积，晒干了制一制，状似人参。只是人参补气，萝卜下气，药性相反，碰到这类假药常常会吃死人。可见萝卜也能当毒药，是吧？”他望着茶茶一笑。

承铎也淡淡道：“我有预感他会有所行动，而我不在这里不可。”

“嗯？”她悄悄答了一声，仍然俯下脸吻到他的颊上，肌肤靠近却令民气生悲怆。

承铎头也不抬：“你安知我参军中来？”

“我想大人返来冷，故而生了火，烧了些热水。大人可要喝茶？”

结香依言找到了书，东方又道：“内里夹了张纸。”结香翻出那张纸。东方道：“你背下这篇咒，立即念一念能抵挡它对你的节制。”

“这个……确切像是你写的字，我……我都认不准。只是感觉你不大能够放她单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