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画画的少年[第2页/共3页]

方卓将这些笔划从灰烬中寻出，又拼集出一个完整的头像，眉毛、髯毛、发丝一笔很多。

方卓俄然闭上了眼睛，胸中荡漾起提笔作画的打动。

他很对劲，极对劲！

他修习画术已有十年，而临摹这幅画像也有三年零六个月了，临摹不下万次，但所绘之图向来没有像明天如许如此对劲过。

“你的画，画出了人的形状、气质，却没有画出人的命理！”

方卓微叹一声，回身目光扫过身后石洞旁的两个篆字上。

――单调而豪华！

老道不再说话。两人悄悄地听着头上风吹松针的声响。

秋风飒飒，吹得须发皆飘，很有超脱出尘之意。老道清澈的目光，沧桑的眼神，正悲悯的望着山下的道观和道观中的众生。

画桌上有一个玉制的笔架，上面吊挂着一支天山雪狼毫水晶羊毫，中间是一方玄冰墨盒，内里是乌黑却带着银色光点的奥秘墨汁，画桌的左上角放着一沓雪宣纸。

“你修习画技已逾十载，遵循世俗粗鄙的标准和粗浅的画法，你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大师了。但你修习的天罡神相，起首是相术，其次才是画技。我天相宗的画技，不但要画出一小我的精气神，还是要画出他的命理、命格，要画出他的宿世此生。”

来到山顶，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羽士正盘膝坐在青石上。

方卓抱着两张画像开端登山。他要到山顶见阿谁老道，让老道评判是否合格。

――他面前的画面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提笔临摹！

此次临摹可谓完美，完整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一会儿，一个少女含娇带嗔、如悲似喜的玉容便栩栩如生了。

天相道观内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画出百性命理，你的洞就叫百相洞；画出千性命理，你的洞叫千相洞。洞就在你内心！”

按捺住！

那把古色古香、古意盎然的坐椅是用上百年的北海雪阳树心制作的，上面铺着昆仑冰貂皮做的坐垫和背靠，坐在上面颇能养心安神。

一堆已被燃烧尽了，只留下一小撮清灰：而另一堆却另有枝枝丫丫未被烧尽的玄色纸片。

方卓伸出青筋暴起的右手，提起画笔，笔走龙蛇，在宣纸上纵情宣泄创作的豪情。

方卓惊奇地望着两堆灰烬。

方卓惨白的脸上显出不普通的潮红，额头的汗将头发紧紧黏住。

第二天，艳阳高照，只是氛围有些清冷。

画像在方卓眼中垂垂放大，最后放大成一道道活动的线条，如同奔腾的江河，内里流淌着如墨的水。

一阵山风吹过，尘沙垂垂将画痕埋葬，终究不留任何陈迹。

不远处的几声鸟鸣，惊醒了深思中的少年。少年青轻地叹了口气，却蹲下身来，顺手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了画。

善男信女们在气势恢宏、金碧光辉的三清大殿前焚香祷告结束后，再让仙风道骨的道长卜上一课，献上卦金，一副虔诚的模样。

老道并不言语，只是安静地望着方卓。

“你的山洞现在叫相洞吧！实在，我最后的山洞也叫相洞。不过厥后，我叫它十相洞、百相洞，再厥后，叫它千相洞……”

一道道延长的水流，一朵朵怒放的浪花，变幻成如龙似凤舞的墨宝。

洞中很温馨，只能闻声有画笔与宣纸的摩擦声。

穹顶镶嵌的数颗鹅卵大的夜明珠，洒下乳红色的光芒，将内里照得纤毫清楚，亮若白天。内里微微有风活动，氛围清冷而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