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在地狱[第1页/共2页]

模糊又响起那似吟唱似佛偈的声音，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喃喃响在她耳侧，她按捺着砰砰欲跳的心，凭直觉向着主墓室前行。

真是此生未有之新体验。

元昭诩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倒是浅显布衣，可惜此人气质过分出众，布衣穿在他身上，半点也不能掩其风华，反倒令那平平常常衣服，平白多出几分崇高素朴韵致来。

母亲模糊还是未病时的模样，站在她身边，风将发吹乱，母亲的手指穿过她耳畔替她拢紧，熟谙的暖和的触感。

“嗄？”

恍忽间想起，这是独一一次母女出行，自幼年父亲离家出走，母亲便带着她在这对贫民来讲分外逼仄狭小的尘凡间为保存挣扎，所幸母亲是个豁达明朗的人，她可觉得了十块钱加班费苦干彻夜，也可觉得了女儿一个超越高原的胡想，花去十年积储。

孟扶摇怔了怔，模糊想起刚才阿谁梦，心神有些恍忽，又生出些微的窒闷，面上却勉强笑道，“没甚么，梦见一些旧事。”

一转眼她走进了阴沉幽长的甬道，青花瓷长明灯火熠熠闪动，宽广巨石铺就的空中被她的行军靴踩出浮泛的反响，每三步石面上雕镂着一朵庞大的莲花，品字形的地宫在她面前逐步暴露，步步金光，耳室里翡翠巨兽沉默相望。

“天亮了。”

是的，就是那边。

“扶摇。”

自纳木湖返来后，她挑选了考古和汗青。

她的眼睛只看着那金色的棺椁。

偌大的沉重的瓷杯盖，啪的顶上了元宝大人乌黑的脑袋，立时将它整只罩在杯盖下，元宝大人猝不及防巨物罩顶，又没练过铁脖功，立时被压得一矮，顶着杯盖喝醉酒般在元昭诩肩上转了三圈，砰的栽到地上。

不知从那里打下一束白光，白光里母亲的身材薄弱，纸人似的，白底蓝条的病号服刺着了她的眼。

她僵立原地，泪水涌上眼眶，窜改身便要奔向那白光会聚之处。

站在纳木错湖前，高原旷朗的风迭荡不休，自利剑般直指苍穹的冰峰间穿过，吼怒着奔向苍茫大地，云天以外，有模糊的低喃，似吟唱似佛偈，与低飞的苍鹰一同在她头顶回旋，那一刻，她仿佛闻声心深处有些堆积的阴霾和执念，被带着冰雪的风撞碎的声音。

那边是她的母亲，她的牵挂，她流落以后独一能停靠的港湾，她的……家。

那边，谁在温馨甜睡？

仿佛那只是一个悠长的梦，梦里有霞飞水涌的背景，那是湛蓝的纳木错湖，无云的高远的天和乌黑的雪峰倒映在湖面上光彩皑皑，像是凝固的银色波澜，时不时有鱼儿跃波而起，阳光下泛着七彩的鳞光一闪。

孟扶摇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们族的民风里，当女性向你伸脱手，你置之不睬是非常失礼的。”

她眨眨眼，伸脱手，落落风雅的浅笑，“我是孟扶摇，感激你连救我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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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先是难堪，随便微微生出心惊，想了想，洒然一笑，“中间说得仿佛对五洲大陆统统种族都有所体味一样，却不晓得我们炎黄族呼喊母亲，都是叫妈妈的。”

爬起来的元宝大人，不敢找主子抨击，撅着屁股去墙角画圈圈了，元昭诩仿佛甚么都没产生，笑意微微问看好戏的孟扶摇，“梦见谁了？”

孟扶摇神采刹时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