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页/共4页]

九儿简练地挽起及腰长发，卷起麻衣袖口，裹上布条绑腿，摆布各贴上一缕调皮的小胡子，将本身打扮成一个贩子小地痞模样，还用心学人家腿脚一颠一颠，两手一抖一抖地往前走，三步两步便淹没于闹市街头中。

一旁的冯二也接唱到：“蛋烘糕、三大炮、叶儿粑粑吃到饱--”

腐败断雪，谷雨断霜。跟着寒潮的垂垂远去，暖和的春日终究回归大地，神山高低一派活力盎然的气象。是日，九儿天不亮便起来拾掇，细心地将影幻纱、绣金铃等随身之物一一盘点，恐怕像前次下山那样糊里胡涂地便落下些东西。阿二也夙起沐浴焚香，冥思打坐，将前些天吊挂起来的巫女服套置在身上。小四叮嘱着侍花游女定时给她的小金鱼儿喂食，替她给宫里的小花小草喂水。小五一大夙起来便对着铜光水镜仔细心细地梳溜那一头乌发，先是裹了个双螺髻，觉着不敷持重，拆了又起个双刀髻，四下里映照着瞧又感觉不敷娇媚，干脆还是梳了常日里最特长的倭堕髻，簪上各色珠花。

掌柜出马这点小事天然办得非常顺畅，颠末三两句扳谈，通过早已熟稔的红蔷婢女举荐，一行人便穿过大堂进得楼底最深处，顺着腾空扭转的杉木楼梯拾级而上。每至一层，阿二皆拍着镂雕各式孔雀的红木雕栏顿足不前，一边被面前之怪杰奇景所吸引，一边又被掌柜的推背而行，好生不快，终得见高居楼顶之奇女子，这才稍解怨气。

一川茶马，立足四十八寮；

听闻本身方才调教的小女人转眼间透暴露通情之态，芊娘更觉欣喜，叮咛婢女红梅道：“将女人带至二仙台后，与妙心、妙音同习技艺。”

“那就给银子吧，一共是三两二钱，给足三两便可！”王二眼角耷拉着笑道。“银子我身上倒是没有，但我现在有事要先走。”阿二说着便绕过王二往门边靠近。

神山自神女而下，贤女十人，斋女百人，游女千人皆涌动如潮，挨次而列，伸出双臂，一人叠一人，一人接一人，一人压一人，将各自前三十年之修为于满身经脉中萃取，会聚于胸，贯穿手臂，传导于前人双肩，终由神女注入结环巫女，是为传功。

初见芊娘，阿二便失了神。只见一袭宝蓝色拖地长羽披风呈燕尾般慵懒地躺在乌黑的山羊细绒地毯上，另一头系在高危细致的脖颈间，衬着繁复有致的绳编乌发，映着斜插新奇的珐琅簪花，仅从背影看去便觉雍容高雅、超凡不俗。随之一抬头，一合颔，一摆手，右手兰指轻捻的唐彩陶杯方才搁置桌上，漾出点点净水陈迹，将琉璃圆桌点染得小巧通透，折射出七彩虹光。

近临城下，人头更加攒动起来，一颗颗眸子子直勾勾地挂在四位仙女的头上脸上裙摆和胸前，从护城河的这头延长至河那头，像是在停止昌大的典礼似的，一个个心潮彭湃，氛围热烈不凡。九儿见势不妙，行至僻静处，偷偷将置换来的素服分发给三位姊姊，建言道：“四人同业实在太招人眼目，不如分头行动，各自探听水云神珠下落，一有动静便感到相知可好？”巫女们在神山早已风俗自主一峰，自守一宫，对于伶仃行动的建议天然是非常附和，便兵分四路，先掉队得城中。

仙姑登台，一袭朱红大袍骤改以往青衣之奥秘，这让九儿遐想起颂舞迦陵时小五的红色舞服来。只听司礼贤女威言声震：“受命大典，起--”对于巫女来讲，平生中最首要的典礼便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