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苏木笺(七)[第3页/共3页]
薛淮山低头一笑,并没有开口答复,他的目光暖和,淡淡扫过那几朵盛开的梅花,笑里却发觉不出多少温情。
在阮悠悠的那些影象里,我听惯了他的声音,却未曾瞧见他的面貌,将阮悠悠推下湖的那位表妹称他“惊才绝艳”,也确切出于妒忌为他猖獗了一把,再遐想到当今公主甘心做他的续弦,不难猜出薛公子其人……
阮悠悠微抬了下巴,她神采茫然,极轻地笑了一声,反复道:“未完成的欲望?”
阮悠悠怔然转过身,袖间掩着那把长命锁,纯银的锁头浅映月色,微微流光。
雪后的树林静得喧闹,没有虫鸣,没有鸟啼,冷风掠过我的衣摆,暗香芬芳盈满了袖口。
雪令收剑回鞘,低声答:“毛球年纪小,我的确将她当作mm。”
我定定瞧着她,坦白道:“按照存亡簿的记录,你的阳寿在十天前……”
贤阳公主似是等了一会,终偿还是迟缓转过身来,悄悄依偎在他的怀里,软声细语道:“淮山,今后你也会有我们的孩子。”
我听过他情深意重的誓词,听过他温润含笑的调侃,也听过他刺痛民气的冷言冷语,每当阮悠悠想起他曾经说的那些话,她老是分不清甚么是真,甚么是假。
隆冬冷月荒寒,苍穹一片浓玄色,薛淮山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梅树边,枝头倒映的树影碧绿,他的衣袖大略沾了婢女,面上却看不出甚么神情,只一双眸子里映了半点月光。
贤阳公主绯红着双颊,复又道了一句:“淮山,你明天必然会来看我的吧。”
又或者她终究明白,阿谁桃浓柳盛卉木萋萋的日子,初遇的薛公子到底为何而来。
我向来没有见过薛淮山的模样。
这是我今晚第一次听他说话。
她似是满身一僵,却并没有接过我的话。
大抵也有几分刺眼。
夜幕苍广,月落残雪上,我踩着脚下薄薄一层的积雪,行动迟缓地走向她,“你有甚么未完成的欲望吗?凡是你想要的,我们都会极力帮你获得。”
她一手搭扶着陈旧的竹木门框,唇角仍旧挂着笑,笑里却有苦涩的味道,“我没有甚么欲望,多谢你们替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