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请君入瓮[第1页/共2页]

候了胆战心惊的半晌，伴着一声长长的“吱呀”声，沉沉的高门当真自里悄悄移开，且露容一人过身的一道细缝，只听里头传来一名男人抬高声道：“出去罢，初梦女人已在偏苑那处等待多时了，快随我来。”

“但说无妨。”

“公子大可放心。小仆只是府中一名主子，贱名不提也罢，恐污了公子之耳，初梦女人前时救太小仆的命，小仆知恩图报，在府中唯初梦女人马首是瞻。小仆为人可靠，不然此等大事，初梦女人亦绝对不会交托小仆来办。”

自声色鼎沸处步入这夜色沉寂，他背身而走于半夜建邺城中的青石小径上，初初另有些不适应，将莺歌燕舞，靡丽喧哗离他将即将远，拂面而来夜间清冷沉寂的南风，此中更迭处的欣然若失，大略只要与他一道夜路缓行，长途越渡的离人灵魂才可观清。

“此径常日行来不长，不过夜间行来照明不敷，公子心焦又才感觉冗长。但此径是最避人耳目的，请公子稍安勿躁。”

里头究竟是圈套，亦或是美人。

桓皆明白他言下之意，也便哼笑了一声，这个初梦公然心机细致，路上调派仆向来带路，即便由人发觉了也与她无关，又不将本身身份道与主子之，特地选了条月黑无光的小径来行，好让主子瞧不清他面庞，万一哪日东窗事发，主子也无从招认。

这话烘得桓皆心中虚荣心更盛，表情瞬时便如这腹中美酒普通融作炽火撩着他身心，不知不觉便加快了步子只求快些一解相思欲火，可走着走着，不由垂垂心中生出了迷惑，这小径愈发冗长，乌黑黑似走不到绝顶，而脚下亦是愈发崎岖，碎石乱草随步渐起，走得愈发艰巨起来。

又起一声布谷之音，于这旷空四野天幕低垂下分外宏亮。

鹄立很久后，桓皆还是迈步上前，推开了那扇沉沉的门。

少时，只前目之所及处渐生了淡淡光彩，橙橙悄悄的昏黄一片，林中风一起，那火光便淡淡随风摇摆，再走近些，才瞧清是些许围径大略一人度量的灯笼，正高悬与屋檐下随风轻摆。此处还是高墙森严，但仿佛的确人迹罕至，非论屋表里半点人声也听不到。

那朱门高柱，青瓦白墙，即便在夜里叫黑夜蒙上了一层翳，也叫他认得清楚。

这倒是戳中了桓皆不堪回顾的把柄。

“还需几时才到？”桓皆问。

“究竟还需几时？”桓皆减轻了语气。

“你不是与初梦女人私交甚好么，怎会不知？”

男人语中带着三分火急，似初梦当真候了好久，桓皆心中防备也稍稍因他这话卸解了一些，便跻身入内，随他一道披星戴月朝森森阴暗的府邸深处中走去。

酒过三巡，月上四更时，桓皆还是自摆花街中拜别了。

“她名声不好？”桓皆笑笑，“那你又如何对待她？”

“初梦现在在府内景况如何？那谢扶瑄如何待她？”

“小仆不知。”

夜间的冷风如有若无地抚着微微敞开衣衿的胸怀，如那日初梦伏靠在他胸膛上，勾着荏弱无骨的纤指，如有若无地打着圈圈。

享着夜间的风，桓皆的身子还是热得发烫，特别是这颅脑似支着火炉，中有大火，不竭不熄。他上了石阶，立品西门前，提臂时游移了半晌，却终究坚固地叩下指，掷地有声。

“回公子，扶瑄公子与初梦女人之间小仆不甚体味，小仆凡是在前院做事，仆人们之事小仆也不敢探听。但……偶见几次初梦女人在花圃中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