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铃之人[第1页/共3页]
而摆花街夜里才谋生,日光渐自阴云后暴露灿颜,贵胄公子们的马车垂垂驶上街道,大略汇至一处,便是那城中最大的酒舍——蓬莱酒舍,公子们昼时宴饮欢愉之地。
“那谢扶瑄呀,真不是个东西!他竟说那些桓冼马献给陛下的字里埋没玄机,还说那字不是桓皆写的,你说荒唐不荒唐?那字不是桓皆写的还能是谁写的,我问他是何玄机,他却偏不说,给我卖关子,说他要进宫面圣向陛下指明字中玄机,以此来证明这字并非桓皆写的……还叫我莫多事!你说我蓖芷与他谢扶瑄多少年的情分了,他连我也不说,还叫我莫多事,是怕我给他说漏嘴了?呸,我瞧他啊,是那日献宝落败给桓皆心中妒恨呢,才想了这招来故弄玄虚!”
那摆花街的买卖亦是看天用饭,昨夜大雨,公子贵胄也懒于出门,那摆花街可贵平淡了一夜,倒叫身处此中的龙葵觉着耳根可贵清净。
“大半夜的,搞甚么呢?”蓖芷上前便朝他胸口锤了一拳来粉饰贰心中虚愧,“快将你那要吃人似的眼神收了,瞧得我内心发毛!”
“我想,以那桓皆的性子,前时自我这处掳去的字应已呈交给天子了……明日,你便……”
那杂役利索返身取了酒了,忙为蓖芷斟了满满一觥:“蓖芷公子慢饮,小的瞧来,蓖芷公子好似困乏得很啊,需不需小的给公子开一间雅间憩息憩息?”
“要我说,倘如有真凭实据,那谢扶瑄早去行动了,他有何好顾虑的,当真不知所谓!我瞧他是信口雌黄轻易,身材力行便不敢了!”
“蓖芷,我心中有主张了,但需你办一件事。”
“你也看出我困乏了?我倒是真困乏啊——但是不能睡!呸,我又是招谁惹谁了!”
“罢了罢了,这酒愈喝却愈无趣,全叫谢扶瑄那人搅了兴趣,这些酒钱你拿好,剩下的便当作你的打赏。”蓖芷大袖一挥,将一包沉甸甸的钱拍在桌案上,“本日之事,你可得替我保密呢!”
“你倒算准了时候过来了。”扶瑄哼笑,“我倒觉得你迷药一撒,便不管我死活了。”
“不了,这里乌压压的人多搅得我心烦,我去摆花街茶社那处转转,听几段书解解闷!”
蓖芷也有些惭愧,嘿嘿一笑,忙扯开话题:“这些先不谈了,那计如何,快与我说来!”
蓖芷算准了时候便回长公子屋苑来探扶瑄环境,他一身好轻功来去无痕,足下未溅起半点水汤。屋外的雨仍未停歇得落着,六合一色,水雾笼城。
“这倒还未有……但很快会有的!你莫难过!”
“我可当真是为你好呢!我蓖芷之心,日月可鉴,六合可表!”
可他未知,他们苦心寻觅的初梦竟在离他十丈之遥的落败杂院里。
“有动静了?”扶瑄却未暴露笑容。
“少废话,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可把我憋闷坏了,快弄壶上好的酒来!”
“哟,蓖芷公子来了,甚么风将您吹来了——”杂役忙迎上前号召,蓖芷虽不为世家亲出公子,王家视如己出,故而他在建邺城中的声望不必平常贵胄公子们少。
“哎,想来真是可气啊!这个谢扶瑄,愈发精贼了!你可知前时天子寿宴那会子,桓冼马敬献给陛下几幅字?”
“还不如那谢扶瑄哟,跟他大吵了一通,此人真是冥顽不灵,没药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