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惊雷乍起[第1页/共3页]

扶瑄分开了书房，归去那路上，虽是了然了苏之伤情，可仍放心不下，尤是王伯父本日一改平常粗暴之态，竟与父亲普通收起性子敛起脾气淡定而叙，这欲盖弥彰之举却叫扶瑄更是起疑。

“老爷们自有老爷们的顾虑，便是怕你的心乱了。”

莺浪在这处，不难推断维桢亦是在这处了，扶瑄恍然忆起昨晚之事，他虽仍未知中了到手依兰一事，只觉又是羞愤又是尴尬，自是不肯再见维桢的。想及此处，扶瑄觉着倒不如昨晚他是饮醉了，起码一觉睡醒还可忘怀昨夜的荒唐梦。

“畴前去时，我已知此役凶恶。”王导叹了口气，“前时首战大捷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战役，现在方是开端。”

扶瑄背影映着屋外的彼苍白日渐行渐远。谢安望了一阵，转向王导，长长郁叹了一口气。

“是。”

扶瑄微微攥紧了拳，道：“苏之又不是未上过疆场，这般暗箭伤人的事，应有所防备才是。”

“初梦虽未与他有交集，但在府中这几月也听了些许他的传闻，既是扶瑄体贴的人，初梦天然也是体贴的。”

他止步于树丛下望了望，毕竟还是作罢，又回本身的屋苑去。于扶瑄心中，人间唯那处才可得平静安然。

心烦意乱间，日头晒下只觉更是沉闷炽热，花径中的鸟鸣之音也呕哑嘲哳。心乱如麻却又无可何如之情最是难过，扶瑄遵守谢安的意义朝赵氏所住屋苑走去，还未靠近赵氏那屋，便瞧见屋外莺浪与莲心正奉养着苑外花草，二人嬉笑打趣着，全然未知府中大事，想必恰是谢安或王导的意义，特地避着不去奉告这帮女眷。

“苏之待旁人虽面上冷峻，但贰内心炽热良善……”扶瑄说着又攥紧了拳，不忍说下去。

这话如好天轰隆落在扶瑄头顶，初梦也觉局势严峻，忙出来瞧，但见青青皱巴着小脸，挤作一团，想哭又不敢哭，道：“火线军报传来，苏之公子在火线身负重伤，军报上说救了一夜也止不住血——”

扶瑄点头，可他自知本身心中还未宽解，又怎能劝得旁人宽解呢。

扶瑄翻身下床，昨夜未褪衣衫，天然很快，几步便仓促来至门前，听得出，青青的声音极是慌乱。

“是，瑄儿晓得怎做了。王伯母那处，可奉告了她？”

“安兄最是体味我了！”王导一拳砸在案上，“这等暗箭伤人之事，虽我前时已有预感，可当真来时，还是心惊胆战呐！为人父母的，怎有不牵挂后代的，但当着小辈，倘若我也急了，扶瑄这般脾气中人，又怎会不急呢。”

凌晨，熏热了一晚的扶瑄卧房内方才稍稍冷却了清冷，正门那头，一串急仓促的脚步便如鼓点般朝内奔来。

“可人间哪有不通风的墙，尤在这世家中。”扶瑄叹了口气，初梦为他将昨夜脏污了的旧袍褪下，“明后日待赵姨娘晓得了，府里可有一阵要乱了。”

“既然你已晓得苏之近况，为今急也是无用的。”谢安的声还是冷冷酷淡的，“倒不如去瞧瞧你妾母，苏之的事终是瞒不住她的，你去探探她，与她说些话，也好叫她来日宽解一些。”

乌衣巷中书房已是灯火大亮，虽屋外朝阳已垂垂爬升，但此时的灯火需更胜，以显得民气暖一些。扶瑄急仓促奔向书房，一刻也不敢怠慢，近门口时，才想起他这般模样，又要叫谢安训他莽撞，便仓猝改作徐行，又拭了拭额上之汗，可心中还是焦心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