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箭毒勿用[第1页/共2页]
房内已然熏起了广藿香,日下屋檐,房内光影瞬息万变,窗棂处那枝闹夏的木槿花已随日头低浅而萎蔫起来,皱巴巴的影子投在屋内,初梦暗自感慨,竟不知不觉竟在外头耗磨了一整日。
“没呢。”扶瑄冷回。
扶瑄横瞥了一眼:“你也晓得是‘又’呢?”
“你快来瞧瞧瑄哥儿呀——瑄哥儿不知怎的饮了这酒,便倒下不省人事了!”
“你本日怎了,怎如此腻呢。”初梦娇嗔一句,便自扶瑄怀中溜走了。屋外天气时近傍晚,日月交叠,星光初现,初梦特地侧眸瞧了瞧屋外那几支木槿花,却已凋敝了容颜,但明日只消初日又升,便可再焕光彩。
她在回程途中便已想好了这般那般安抚扶瑄的话,现在扶瑄正宠着她,百般恼万般怒皆连累着爱意,自是发酵不到那里去,故而她道并不担忧如何哄扶瑄,倒是如何自桓皆扯开司马锡一派的口儿,实在值得费一番心机。
初梦瞬时行色大变,仓猝冲进屋去,只见那桓皆给的小瓷瓶正歪道于桌案上,一滴一滴自下淌着清莹剔透的液。
自远处望来,长公子屋苑那处已掌起通夜的灯火,朦昏黄胧的亮光自那屋递送入初梦的视线,可这红澄澄的一片,却叫她心底似勾连起甚么似的有些不安。
“我与你说端庄的呢……”
而这当中,又有另一层疑虑。
“他……”初梦顿了顿道,“他去葵灵阁那处见龙葵女人了。”
说来光阴飞度,自初梦搬来扶瑄屋苑,她只零散领过几次膳,常日逗叫扶瑄代庖了,故而此次去,正巧灶房那批旧友都在呢,故交相见,分外热络。她们天然也见着她面上的伤疤仍红肿着,知初梦日子也过得不易,虽去了高枝而栖,但也心疼着她,一伙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直至屋外天气全然沉下来了,碍着扶瑄那头正候着用膳,初梦才与这帮旧友依依惜别归去了。
“扶瑄,你学坏了,学着似蓖芷似的油嘴滑舌戏弄女子了!”
现在这日子,倒也不错。
“用膳了么?”
“桓皆竟叫我来杀你……”初梦说这句时,不由惊悚地汗毛倒竖。
“早前我与他说我在乌衣巷中被打了,故而挟恨在心要复仇来作他眼线,他仍存着疑,便叫我对你下毒来摸索我衷心,他只道这毒落在酒水中叫人昏倒不醒,未曾想他对你仍动了杀心,更欲假借我手来出掉你……”
“你当真当我不会对你置气呢?”扶瑄一手将她搂过,反身压在身下,直直地凝着她有些惶恐的眸子。扶瑄一改昔日如阳朗润,声音降落而充满引诱的伤害:“当真愈发管不住你了,对我也用先斩后奏这一招了?”
“候着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呢。”
“既然他将计就计,我们怎不学着他亦是来个将计就计呢?”
“怎了?”
扶瑄嘲笑:“这招将计就计,假手于人可真是妙。”
司马锡既道与桓皆,初梦便是雪心,仰仗为何?
“我先奏了呢……不过你未入耳罢了……”
又或是面貌?
初梦回到乌衣巷时,不必说,扶瑄早已板了张冷脸坐那儿候着她了。
“怎不去用呢?”
“你要毒本身?”
扶瑄取过瓷瓶来,启了塞着的软布来嗅,旋即眉心收紧,吐出三字:“箭毒木。”
“箭毒木见血封喉,西北之人打猎经常涂于箭头,以叫豺狼豺狼十步以内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