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月夜诛心[第1页/共3页]

“王爷……非得是谢扶瑄不成么……雪心，恐怕做不到……”

司马锡道：“一算日子，前些日子冬至方过，你已年满二十了，有些事亦该道与你晓得了。”

光阴荏苒，又是七载春华秋实更迭来去，宁康五年，乍暖还寒冬尽夜，司马锡将成济传来至他书房。

“……”

“可你晓得，你的亲生父母是如何死的么？”

雪心沉默了，她倒确切在梦中梦见过那般场景，父母一家，其乐融融在围炉便烤着炭火，火上支着晚餐用毕的羊架，父亲酒酣淋漓，大放一曲，伴着胡弦，母亲轻吟唱和……

“本王赶到那处时，谢安已是人去楼空，可现场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连那牧羊小犬亦不放过！彼时，你浑身冻得通红，正在你母亲膝下血泊中哭闹地凶，到底是无辜生命，本王便将你抱回扶养，只不幸你那父母，直至死时，也未能明显白白见一眼你的模样，便是断了气了。本王夙来是公理之人，恩仇清楚，实在不忍谢安那日罪过，故而教你读书武功，有朝一日，助你手刃血海灭门之仇。”

“谢安……当真如许暴虐……”雪心直感觉双膝发软，似踏在烂泥上普通。

“那谢安，听闻不是世家明臣么……”雪心怔了很久才道，说这话时，怯怯地，弱弱地，泪水已积存在她的眼眶里，摇摇欲坠。

雪心缓缓抬眸，眸子里有些战战惊骇。

司马锡嘲笑：“倘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你早已化作蒙古高原上那具小枯骨。你当当时晋军有多廉洁，与你道白了说，也是一起杀一起劫掠畴昔的，倘若你叫晋军兵士捡回了，或做童媳或卖入青楼堕入风尘，绝无现在的好日子。”他见雪心眸子低垂下去，又道：“据本王所知，你父母皆是良善浑厚之人，心肠出了名的好，他们平生游牧，本来糊口得太安然然，只可惜，好人却无好报，一朝错施美意，反倒得此了局。你生父母有错么，没有！错的是那谢安，贰心肠暴虐，恩将仇报！是他亲手就义了你父母性命，也就义了你本来和乐幸运的平生！如此杀父之仇，你若不报，如何对得起你父母在天之灵？”

司马锡简简朴单回了一个“是”字，成济不在，他便为本身飨了盏酒，倘若现在换了旁的有眼力见儿的婢女，比如那巧儿之辈的，定是迎上前殷勤地为王爷飨酒，而雪心只是呆呆地立在那处听候发落，司马锡看在眼里，心中笑叹果然是一块冰雪璞玉，那笑里又有些苦涩。

再筋韧的皮骨也敌不过光阴风霜，唯独司马锡那对苍鹰之眸还是烁着深算之光，而成济则全然垮作墩胖的形状，经历倒赐赉他驯良淡定的笑容。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司马锡笑哼道，“那谢扶瑄可享唾手的锦衣玉食，而你呢，你自小无父无母的滋味，但是好过？你未曾想，你本可与你亲生父母在家中尽享天乐，北方好游牧，那日子最是清闲安闲，你若伴他们摆布，有父母亲你疼你顾问你，常日住的是父亲筑的堡，吃的是母亲烹的食，那种日子，比之流浪，你未曾想过么？”

“王爷传雪心？”雪心腔调颇是纯真，她本身也觉着王爷这么夜来传她，有些不成思议，她那腔调与那豆蔻之年相较并无二致，仿佛光阴渐行，只付与了她出众姣好的面貌，而未曾砥砺她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