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琴瑟交鸣[第1页/共3页]
“这琴从苏哥儿书房最上层取来的,必是最好的。”青青道,“我知瑄哥儿琴艺了得,要弹也要弹最好的琴。”
龙葵思考了半晌,转念又道:“话虽如此,但龙葵已不是教坊中人,接管公子的赠与,名不正言不顺,如若公子不嫌弃,与龙葵一同前去葵灵阁,我飨公子几首曲,也算交了公子这个朋友,朋友之间,受之则怡然些。”
扶瑄听罢笑了笑,道:“你倒是挑对了,这虽琴倒不是最好的,但音许是最准的。”
“桐木琴面为琴中上品,反响悠然清澈,也耐久不蠹。”女子似口吐羞荷,虽年事不大,但听上去对琴也很有研讨。
“请恕鄙人失礼!”扶瑄一时双颊绯红,道,“建邺城无人不知龙葵女人的名讳,我竟是最蠢钝的一个,真是忸捏!”
“明日我叫人买些最好的送到葵灵阁去。”
“青青来,我们帮龙葵女人一起寻松香。”
“不碍的,已然好了差未几了。”扶瑄朗声道。
“这些事遣婢女们来做就好了,何劳女人亲身前来翻这泥地呢?”扶瑄道,“这草木发展时最易藏虫纳秽,如果叮咬了女人的手指那可如何了得!女人若要松香,明日我便叫人寻来建邺最上乘的送到府上去便是。”
“请女人指导。”扶瑄起家施礼,让出了琴。
扶瑄仰身撩起袖子拭汗,道:“这么久都寻不见,许是让落在园子里的鸟儿叼走了,又或让春虫蛀了去了。”
龙葵淡然道:“倒不必了。”
情到浓时,琴声却忽的戛但是止,扶瑄还未从先前的回味中醒神过来,女子开口款款道:“公子,此处,右指非剔,而是勾。”
“曲是好曲,只可惜,公枪弹错了一个音。”
龙葵一愣,但随即又换上一副含笑,点头应下了。龙葵内心是顺从与人靠近的,马车是私密的空间,怎能与人分享,但此次她却应下了。
一句柔婉的女声飘但是至。不知何时,果园旁站了一人,翩然独立,纤纤若柳,一身素衫素裙,如男人般以巾束发,面庞清丽姣好而不施粉黛,神情清寡当中透着一股冷傲,像极了初春的霜露。
得扶瑄一声令下,果园树下多了三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日光穿过树荫投在三人背脊上,龙葵也不消甚么树枝,只是用手指一点点扒开草丛寻觅。半晌畴昔,三人额头头微微沁出汗珠却仍一无所获。春日暖阳一照闷着汗不易披发,也是怪难受的,青青灵珠一转,道:“龙葵女人,我家瑄哥哥身子未愈不能太劳累,能不能憩息一下。”
两人迈了几步,龙葵似忆起甚么似的俄然回顾,果不其然,青青正嘟哝着嘴迟疑不前,圆溜溜的眼眸正盯着她拜别的方向,便道:“小公子,你也来吧,你年事不大,但听这《合宵》竟能落泪,也是与这琴乐有缘之人,与你谢公子一道来做个伴可好?”
女子端持着姿势,撵着轻巧的步子迈进园子里,春泥细琐沾上了她素白的裙。女子坐定在琴案前,架起玉臂放在琴两侧,却不触弦,只轻操琴面。
“多谢女人见教。这一音之别真是太妙!女人此后便是我'一音之师'了,却未就教女人芳名。”扶瑄寂然恭敬道。
静待女子抚毕,扶瑄忍了好久的夸奖终究能够脱口而出:“妙哉!”青青则是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哭道:“不知为何,听了这琴音就是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