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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琴瑟交鸣[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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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是好曲,只可惜,公枪弹错了一个音。”

得扶瑄一声令下,果园树下多了三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日光穿过树荫投在三人背脊上,龙葵也不消甚么树枝,只是用手指一点点扒开草丛寻觅。半晌畴昔,三人额头头微微沁出汗珠却仍一无所获。春日暖阳一照闷着汗不易披发,也是怪难受的,青青灵珠一转,道:“龙葵女人,我家瑄哥哥身子未愈不能太劳累,能不能憩息一下。”

龙葵思考了半晌,转念又道:“话虽如此,但龙葵已不是教坊中人,接管公子的赠与,名不正言不顺,如若公子不嫌弃,与龙葵一同前去葵灵阁,我飨公子几首曲,也算交了公子这个朋友,朋友之间,受之则怡然些。”

扶瑄仰身撩起袖子拭汗,道:“这么久都寻不见,许是让落在园子里的鸟儿叼走了,又或让春虫蛀了去了。”

扶瑄大惊,这画中仙般的人物就在本身面前,而本身竟浑然不觉,当真虚枉本身可谓风雅,流连摆花街多年。这龙葵女人扶瑄也是见过的,只是在数年前,当时龙葵女人还是艺伎,也无现在的葵灵阁,艺伎多数妆点地娇媚如花,如此一来面前素面素衣的龙葵女人倒是不认得了。

龙葵一愣,但随即又换上一副含笑,点头应下了。龙葵内心是顺从与人靠近的,马车是私密的空间,怎能与人分享,但此次她却应下了。

“请女人指导。”扶瑄起家施礼,让出了琴。

扶瑄自小师从太子诸师,与皇子公主一同教养,诗书礼乐皆是上乘,就连游方“音圣”陆渺也赞扶瑄是一方之大师。且此曲已是禁曲,此女子安知本身弹错了呢?

青青得令去苏之的屋子里取了琴来,一把桐木琴面的好琴,扶瑄一眼便认出这是苏之十二岁生辰时本身赠与他的,虽和厥后他们见地的名琴来讲并不非常上乘,但苏之打理得很妥当,琴上一尘不染,雕花图案还保持着当年的漆色,扶瑄轻触,琴音很准,明显是长年调校过的。

“女人你就别笑我了!那些诨名不过是外头人胡乱传的,男儿当以须眉之身行浩义之事,于这天赐的面庞又有何干。”扶瑄又道,“龙葵女人本日来此果园做甚么?”

龙葵见拗不过他,也便应下了,只低低隧道了一声“多谢”。摆花街出身的女子无一不是享尽了贵族公子们赠送的繁华恩宠,甚么样奢糜贵重的器物没见过,面对奉送心中已是不会复兴波澜,这戋戋松香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了。

“公子说得有理,松香归土,也应了它的去处,不成强求,那便随它去吧。”

扶瑄弹指之间,琴弦微颤,琴声汨汨如曲水流觞,随即又昂扬奔腾似万瀑倾泻,催万籁千花盛放,乱世长歌,风采华章,忽而降落一转,其声簌簌然,隐遁当中似含悲怆凄楚,如泣如诉,丝丝哀怨,萧萧瑟瑟,仰天长叹,惊起一宿未眠。扶瑄又将长指调转悠艺,琴声遂而顿挫铿锵,如风云卷至,鹏程腾空,抖落满城风雨,雨落点滴,滴落江山无声。扶瑄勾指提臂,尾音环绕,荡徹果园。

《合宵》是一首宫中秘曲,相传是前朝公主思念出征的郎君所谱。《合宵》前半段报告公主与郎君浓情密意的新婚旧事,后半段则是郎君出征公主思切的痛苦哀怨。此曲前朝时在宫中盛极一时,听闻者无不为此哀怨缠绵的悲歌所震惊,但先皇思虑此曲过分后代情长,与国度战事存亡大义相悖,遂命令禁了此曲。扶瑄也是幼时从宫中的琴乐太师那边偷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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