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红尘白雪[第1页/共2页]

那声振聋发聩的呼号余音灌耳，可厅堂内仍摒挡暗害后事的主子婢女未见过如此场面，更未见过蓖芷如此失控，太医自是早便去请了，即便龙葵无需医治，天子那处受了惊吓，总需太医来看过才得放心，可见蓖芷如此，那班婢女主子乃至侍卫只无人敢应对，少顷才哆颤抖嗦出来几名婢女言说汇报。

那团赤红，如繁如花，如火如荼。

扶瑄怆然，亦是泪光莹莹：“龙葵女人，你对峙住……我那次如此重伤亦是救回了性命，你对峙住……”

蓖芷焦灼，须发内汗津津的，风一吹便有些凉意，又抵不住心急如焚，只好不住地摩挲着龙葵的指。

“龙葵……”扶瑄惊诧，忙返身查探，“这……这……不该……怎会……”

耳畔似浑然寂静，那余音尚存，方才囊括六合般的刀剑之音一时候褪去无声，厅堂内只要蓖芷撕心裂肺的哀嚎与杂糅着火烛香料与血腥之味的诡异气味。

但见他右手持刀，左臂便一把揽过初梦纤腰，顺势将她身子支出怀中。

“不冷……”龙葵寡淡笑道。

可那一弹指顷前，扶瑄还在厅内那处保家护院。

方才那被割了喉的黑衣人未知那里来的毅力，竟悄悄伸出血手摸索上身边落着的弓箭，吃力搭箭勾弦，待到蓖芷认识到那支暗箭时，箭已吼怒略过中庭四方的夜空，径直朝厅内蹿去，蓖芷顿时一个激灵，纵身跳下去截，可为时晚矣。

她的手不由自主紧攥着那一团赤红的锦袍，心有戚戚：“扶瑄，不要……”

那箭蹿行缓慢，眼看着离初梦只要天涯之遥。

“扶瑄……”

那最末一箭直指初梦而去。

那笑更是叫蓖芷那眸中顷刻擒上了泪，眼圈通红，哑忍着不敢多言，可满厅之人一瞧此景，心知肚明，龙葵女人这一箭直中亲信，那血仍汨汨的往外冒着，血珠淌过素衫轻纱，感化丝线，顺着她的纤腰漫了身下一地，怕是即便神医张仲仁活着亦回天乏术了。

还未及她回神，初梦与扶瑄已是重重跌在地上……

世人定神回眸，只见龙葵女人已伏倒于地砖上，胸前沁出了一滩骇人的血，身上直直地插着一支箭。

“龙葵！龙葵！”

“蓖芷公子……”龙葵艰巨地伸手，欲去替蓖芷揩去面上的泪，还不及她手提至半空，蓖芷早已洞悉她企图，将她手贴于本身面上，倒是寒彻心扉的冰冷，“蓖芷公子……莫要为龙葵难过……龙葵一点也不难过……龙葵一向未有好好……好好地感谢你……你晓得龙葵的情意，却不介怀……还是保护着龙葵……”

原是那屋檐上的黑衣杀手，蓖芷一剑封喉，当场血溅三尺于月光银辉下，不再转动。彼时屋顶上苦战热烈，刀光剑影皆是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受司马锡豢养多年，夙来推行如果任务失利，他们也便人头落地，故而此些皆是逃亡之徒，蓖芷若稍有差池便是赔上性命，他天然忽视了去确认每一名倒地之人是否断气，直直便扑向中庭另一处与另一群黑衣人厮杀。

初梦不偏不倚地跌入那团赤红簇锦中。

蓖芷自是得空去瞥扶瑄，只觉紧紧攥住她的那只手愈发冰冷，便急火攻心，大呼：“太医呢！太医死那里去了——”

“蓖芷公子……多谢你的情意……龙葵明白……夙来明白……可……龙葵实在……”龙葵说及轻咳了声，便有一股细细的血柱自她唇角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