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心绞[第5页/共5页]

淡淡的，他目光沉沉，眼角禁不住地排泄了泪，在她冷酷地别开眼时，亦回身沉着地用套着赤手套的手状似不经意的掠过眼睛，然后再无多言，身姿矗立，戎装慑人，仿若从无伤怀过。

“随安――”

胸口一紧，疼痛减轻，许芳倒抽口气，知了了说的是萧念梳，咬着唇，淌着泪，半撑着身子，紧攥着了了道：“不成，她萧念梳是个甚么东西！我……我……蜜斯，你若放，这平生都要放了，你若收，这平生便收回来了，你谅解姑爷吧，他现下对你虽不能说是一心一意，但到底是至心的，到底……”

那个无豪情，丫环虽是欠了卖身契的，可到底同许芳相处这些日子，还是生了些豪情的，哭得稀里哗啦，内心直嚷着大太太好狠的心，我苦苦都求了她好些时候，她却还坐在花厅里，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仿若一丝一毫都无震惊。

“求您，求求您了，大太太，您当真如此狠心？！”

鲍里斯大夫带着助手从速忙起来，肖婶连连赶人，却不料许芳还死死拉着丫环的手不送，那丫环也是个通透的人，从速附在许芳耳畔吃紧说着：“二姨太，我必然喊先生过来，你放心，你会无事的。”

如果说人生真的有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说，恐怕除了那天她生辰时的他抱起萧念梳神采幽远恍忽说的那句“有的”，便是了。

自许芳身后，许芳的孩子由萧念梳代为扶养，满月的时候，萧念梳一心想办得有声有色，赵府早前便装葺一新，来宾合座，在坐都是军政要员，同僚下属皆在，商界之人虽顾忌着日本人，但看在赵家的面子上，亦有很多人列席，纷繁举杯共庆。

两个院落相距不远，不过一会儿工夫，在外头她已模糊闻声许芳略略漂渺的沉吟声，鲍里斯大夫走出了门外摘下口罩，见着了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面前此人气色不佳，连走路都有些闲逛，倒是矜持平静，连中间的丫环小厮都无发觉。

痛得死去活来，手劲也是极狠，听闻丫环这话，许芳内心忽而“格登”一下，她五脏六腑都在作疼，疼痛难忍，当真是感觉下一秒便再睁不开眼，如果至死前若要见一人，她竟脑筋一胡想不起旁人，只要那一人。

倒也再无计算的意义，了了挥了挥手，表示她出去，抱起眯着惺忪鸳鸯眼的晚晚正要上楼，只听到刘管事人未到，声音吃紧地倾了出来：“大太太，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