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休问天下早晚清[第7页/共9页]

因为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端庄的前程可言了。

当然，李退之到底是疆场上的老将，稍作调剂，便稳下心来，然后后退数步，慎重一礼。而张飞见状也不再多言，他情知本身待人以宽，乃是公孙珣、刘备皆待他宽，以己推人，方至于此。

“此中，按捺豪强就不必多说了。”蒋干见状持续正色而言。“前汉因豪强兼并地盘太过，民无立锥之地，乃至于盗匪积聚数十万，赤眉绿林尽起，王莽亦顺势篡夺……当日世祖光武天子定天下后，有感于前汉之陵夷，故此，一旦天下稍平，便强推度田之策，以是复定汉室一百八十载江山。而现在，天下景象何其近似，卫将军不顾统统重推此策，复加三长、去丁入田之策，只能说是理所而当然之余稍加强化罢了。”

当然了，母子二人也没有那么纯粹和高贵……地盘归‘天子’统统嘛，然后当局替‘天子’分派老百姓地盘，而幽州的民屯一旦闭幕，这个老百姓到底是从谁手里获得地盘的，不问自知。

黑山贼当年就隔空支撑过袁公路，白波贼当年也隔空支撑过袁公路，豫州黄巾起势驱除孔伷的时候打的是后将军灯号，就连被刘备弹压下去的芍陂贼北上掳掠许褚故乡的时候也是举着袁术扫荡豫州的大旗，更不要说南边那些江匪、湖匪了，这些人一旦跟被撵出交州占有江东的朱儁父子三人闹别扭，就要高举袁公路大旗！

“张飞与李进善，飞将南渡归刘备，进在睢水曰：‘君不负南北，然北强南众，南北一朝相争，君当那边？’飞笑曰：‘君名进退，若一日局势所趋，进退维谷，君当何名？’进不能答，飞遂曰：‘吾曾闻北面言，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非人力所举，而足下与吾俱以匹夫生逢乱世，当持本心罢了，一别南北，何问进退？’进大叹，渡水赠马大拜方归。”——《汉末豪杰志》.王粲

“能为何？”李进点头苦笑。“本不想在益德身前论及此事，却也避不过……我在此处，正与一事有关，便是刚才楼下小子们所言的卫将军新政！”

不过，比及局势略微安稳下来，和浅显百姓思考着趁着夏季去摘野果以待春季分歧，略微得以喘气的士子们第一反应倒是前程题目。

而张益德却持续安闲论述：“当时卫将军问我，他是必然要在有生之年讨平天下的，只是益德另有玄德，到时候该如何办呢？”

“这是因为凡建国之初，主事之人多如你我普通，亲目睹旧事弊端，以是能对峙本心，一往而无前，待到天下承平，权贵居安而自堕！唯独豪强积聚自生、世族累宦自成，甚么轨制又有甚么用呢？”蒋干放动手中植物牌，摊手反问。“本朝度田以后，凡郡守两千石到差，都以措置豪强而为干吏，然世祖以后，天下承平不过一百二三十载，豪强却反而越做越大，两千石反而垂垂有力，卫将军的度田莫非能脱出此例？三长轨制莫非不会如乡亭普通为豪强所把持？而去丁入田之策莫非不会因为吏员为豪强所制而形同虚设？”

李进无法，只能与张飞停下痛饮，一起起家下楼，安抚众士子、商贾之余，同时扣问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