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殊途同归[第1页/共4页]

王氏固然软弱，实在内心明白二哥这般造作都是为她。丈夫孤傲，实不能叫他寄人篱家。然她和儿子在哥哥家住着，听任丈夫一人在外她又不放心。哥哥这般安排恰好，既不叫儿子刻苦，也全面了丈夫的面子。是之前脚将钥匙拿到手，后脚她就两文钱买了一柄大扫把把新屋打扫洁净，问哥哥借了几小我，顿时搬了出去。

耀文和耀廷两个在西院足不出户苦读，文才比他两个还刻苦些。西院里竟日书声不歇。王翰林冷眼旁观两三日，才叮咛柳氏给两个侄儿再添小我使。柳氏嗔着老爷吝啬，道：“一人一个也使得。”

“你……”王翰林道：“你有甚么主张？”

耀廷笑道：“三哥，你不想娶都城的美人，为甚么上回人家来讲亲，你一个字不听把人家赶走了？”

“也是，文才这个孩子学问是好的，父母俱在还要借居在娘舅家读书，只怕孩子内心也委曲。”王翰林便问老婆：“借多少合适？”

耀廷送给哥哥一个白眼，折了一根柳条去河边抽水耍子。耀文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咱一家都在都城风景，就把你一人丢乡间，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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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讲你两个侄儿的铺盖上都有补丁。”柳氏似笑非笑，“大伯家景象也不大好吧。”

却说王翰林把妹子喊来，说要与她银子助她把典出去的屋子赎返来，王氏冒死点头道：“典与本家堂叔了，人家也无房住，必是不肯赎回。银子哥哥还是拿归去罢，伯远手里存不住钱的。”

耀廷想像不出严肃的父亲和一样喜好板着面孔的叔父喝醉了捧首大哭的模样，诧异的看着哥哥。

“二婶不姓黄！”耀文摇着头道：“前头二婶才没的时候，耀宗才两个多月大，黄家老太太亲身去都城把耀宗抱回富春来的，厥后就说把黄九姨嫁给二叔做填房。我记得二叔为了这事还特为回家找爹筹议。当时我就在爹的书房里玩，爹和二叔觉得我小不懂事，说话也没背着我。”

“当时候我们家景象还好，我们只得她一个妹子，撤除族里出的那份嫁奁，爹爹分外还陪了一顷水田，还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与她打金饰，做衣裳。这份嫁奁，当年也算是极丰富的了。”王翰林感喟道：“谁曾想，不过二十年，她连屋子都没有的住。”

柳氏一言不发，看向王翰林。王翰林把手里赏玩的一块古墨拍到桌上收回一声脆响，怒道：“没出息。甚么事都只晓得哭，她本身就没有半点主张。”

乡间处所并无宵禁，守门的因他们是客人也未几事，开了门放他们出去。亲兄弟两个沿着穿镇而过的小河缓行。

且说精华这几日都窝在小院未曾出来，听得后墙书声琅琅，晓得张文才和两个堂兄都在勤奋，倒是有些恋慕，正和梨蕊说：“官家都许女子读书，为甚么就不让女子去招考仕进？”就闻声帘子响，柳氏满面笑容掀了帘子出去。

柳氏拿出算盘，顺手又抓来几张纸，笑问：“老爷，我多事，和你探听下姑太太的当年陪嫁。”

“二婶有甚么不是？”耀廷不平气的说：“我感觉二婶挺好的呀。”

耀廷跳起来指着哥哥：“凭甚么让我一人在乡间？”

精华想到张文才为了保护她和大哥争论，又是感觉恼，又是感觉羞，另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听得母亲提到姑太太，她低下头摩挲帕子上绣的一朵小红花，不晓得如何答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