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相思不是病,疯起来真要命[第2页/共4页]
公然耀祖院子里当中摆着一张大画案,各色颜料碟子排了半案,又一张极大的绢铺在案上,耀祖穿戴一件极薄的罗圆领衫,光着头,趿着鞋,伏在案上挥笔。梨蕊端坐在他劈面一张圆凳上,手里捏着一柄圆扇。黄氏在正房廊下做针线,侄男侄女俱都老诚恳实坐在母切身边。
“未曾。”梨蕊一边说一边抹眼睛,“大少爷夸我生的都雅,待我蛮客气,只是……”
“你嫂子说要讨梨蕊给你大哥做妾?”柳氏瞄着老田妈送来的半篮樱桃,不由好笑道:“不自量力。她不晓得梨蕊是你二哥的使女罢。候来她讨我与她说知便是。”
梨蕊生得肤白胜雪,杏眼柳眉,极是仙颜。因着她生得美,又是二少爷中意的人,自耀祖兄弟几个搬来以后,柳氏都着意不让她出精华这个小院子。梨蕊本是个聪敏女孩儿,免得柳氏情意也未曾出过院门。玉珠见得如许一个美人儿,回家便当个奇怪事说与母亲听:“我方才到小姑屋里耍。小姑屋里藏着一个天仙似的大姐,便是爹爹画的美人图,都画不出那样都雅。”
耀文看看弟弟,再看看表弟,一边一个提住他们的耳朵,把他们拉回当中充书房的小厅,怒道:“每天想,就能娶到美人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机收一收,读不出个花样来,休说结婚,饭都没得吃!”
耀廷本来就和文才好,一贯无话不谈的,看文才如许,他便考虑:如果精华妹子嫁与文才表弟,凭本身和文才的友情,问他要个婢子,倒比和二叔开口轻易。只是不晓得如许的美婢,文才舍不舍得,倒不如把几句话套他,便打叠精力,笑道:“我家精华妹子生的都雅么?”
“你说说呀。”耀廷自家看不到自家痴,看表弟这个痴模样便逗他:“我们日日要和精华妹子一屋吃晚餐的,你说你喜好她那里,我得便说与她听,她必然喜好的。”
耀祖闷闷不乐,半日都放不下人生得比他的画美,便和黄氏说:“把阿谁丫头喊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天仙似的大姐,生得甚么模样。”
耀祖挨了打卧在床上,一则皮肉疼的紧,二则内心气闷,看哪个都不扎眼。黄氏脚步儿重了,要骂,后代跑来跑去,要骂,茶冷了风大了,要骂。他们的长女玉珠已经十一岁,捧了一碗热茶与爹爹吃,耀祖尝了一口嫌烫,一把推开女儿,玉珠跌破了手掌。黄氏与女儿上了药,打发她出去玩。玉珠手疼,内心又感觉委曲,单独一人走到夹道里,蹲在墙根底下哭。
耀祖在东边院子里画美人行乐图,东院里鸦雀无声。西院两位堂少爷听惯了东院热烈,俄然听不见动静,兄弟两个反到不放心了,耀廷就说去看看。他出来瞥见院门口扒着几个小丫头看东院热烈,见他过来一哄而散。耀廷就凑到小丫头站的处所往里瞧,本来耀祖哥又在画美人儿。偏阿谁美人儿是背对着他的。耀廷少年心性,非要看美人儿长得甚么模样,又跑回本身院里,顺着东墙根的一棵杏树爬了上去,正都雅见梨蕊明艳的侧脸,惊为天人。耀廷失魂落魄滑下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圈,一头撞到院门上,疼得他嗳哟喊出声来。
春季将逝,绿荫砸地。固然日头晒得人面皮发热,张文才却感觉心似翠柳间的黄鹂,恨不能放声高歌。他兴冲冲走到王家大门口,又感觉白手到母舅家欠都雅,又绕回镇口去,十文钱换了半篮新下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