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咿——呀[第1页/共3页]

可曾想，举霞飞天界，沧海变桑田，一剑斩帝皇——

一个在十六楼，一个在城门巅。对视一顷刻有风吹过，扬起红衣伶人的面纱，好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庞儿，大眼儿微惘失落，唇齿儿红白清楚，惹人疼惜，令人哀伤。

一声出，满城更静。

小皇子被清冽的月光摄住了心神，一时候看不清城门巅戏台上的那名伶人长甚么模样，从十六层红木高楼上眺望下去，江水射月，大水回荡。

呜呼苦楚，不见百年前诗卷剑气——

“说到第三绝，”老段眨了眨眼，用心愣住了声音，来吊这博学多才的殿下胃口。

萧易阅书无数，却对这贩子传闻从未打仗过，这几日与老段相处，不由染上了几丝炊火气，不像之前高高在上的皇子模样，闻谈笑骂道，“老段，出息了，敢吊我胃口？”

正恰是那一对眸，红衣伶人降落哀怨的声音如同江水普通凄苦楚凉洒落，委宛一千里，遗落一万年。

江水潇潇，月光潇潇，伶人声音一样潇潇。

巨墨是大水城一绝，当年签淇江之约，魏帝所乘在淇江中扭捏不定，而齐梁皇傲立巨墨舟头指导江山，孰高孰下，一目了然。提及巨墨来，大水城老百姓至今另有一股子傲气。

北凉银城风雪苍，呜呼剑冢人间藏；

“淇水汤汤，有那过江儿龙王；

带着一股子清冷，不着人间炊火气味，伶人先轻着嗓子浅吟低唱，随后声音随曲调一起激昂，满城回荡！

先说这大水城，北抵淇江，与这横贯了南北的大江相邻，百年前的西楚神匠墨班游历至大水城，第一个造出了龙首十八槊巨船，不负重便达十吨，却可横穿淇江不受江水阻力。

统统人全都头皮发麻。

扮的是一名幽怨羞艾的女子，红衣覆体，红纱蒙面，红唇轻咬，红发飞扬，度量素琴，小巧身材，灵罗细步，缓缓下台。

二绝过江龙王，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那龙王世传一百年前就在淇江中段扎了根，雷雨气候江面炸雷，绝非通行之日；有船夫不信邪，捡这气候出门，别说尸身，连船的碎片都没飘返来，说准是被炸雷打入了江中龙王的肚里。

说遍天南海北，这小皇子殿下的影象力实在惊人，本日不知从何提及，这才想起大水城三绝。

万盏灯火等闲不肯灭，只等绕梁声音完整消逝，肯定没有后续这才连续熄掉。

“浮沧。”

老段这才嘿嘿一笑，“殿下，不是老段不说这第三绝，而是实在没需求去说。”

唯有那浮沧二字久久回荡，不肯停歇。

呜呼苦楚，都付与浮沧！”

“好一个浮沧歌。”

只等萧易回过神儿来，才发明这绝世美人儿低头操琴，沉默着以手掩面，沉闷地咳嗽两声。

伶人深深一鞠躬，坐在红木椅上，怀中素琴低下，平躺在美人膝上，十指轻触不动，不得出声。

来大水城已经三日，稍作休整，天然又买了两辆马车，两车厢书。这几日看书满了三个时候，便听善谈的老段儿来讲江湖段子，好不安闲。

老段仿佛也是痴迷于那一退场的冷傲，嘴角的野草掉下楼去也未曾管。

大水城有三绝：一绝巨墨横渡淇江，二绝过江龙王截路，三绝伶人满月唱城门巅。

老段眯着眼睛如有所思，只看到萧易伸手抓住飘来的红色纱巾，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