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当年僧无尽[第1页/共2页]

老尼已经歇息去了，佛堂中点着几盏长明灯，仙颜女尼她静坐在观音菩萨前，一身灰衣，背影萧索纤薄，闭着眼睛，脸容沉寂如水，手中的木杵稳定精确地落在木鱼上，叩击出令民气神安稳的“笃笃”声，口中喃喃低诵，虔诚宁和。

方才潜行来到门外的溪云神采一变，这个声音听着竟是横刀，和尚？莫非他是为我而来？

“啪！”一声脆响，女尼气愤地打了横刀一巴掌，横刀竟没有避过。

女尼摇点头，“不，是我本身要走的，我，我狠心将女儿留下，但愿她能化解你的戾气……”

月光下一条高大的黑影扑出院中，乌云般游走飘零，闻声寻到佛堂，脚下悄无声气，如鬼怪幻影，看到那纤细的背影，俄然一下立定，恍若六合与工夫都不复存在，统统归为静止，怔怔地看着灯火微光中熟谙又陌生的女子。

佛堂中一阵寂静，女尼幽幽地说：“你走吧，照顾好笑笑，早日，早日转头。”

“甚么和尚？”女尼一愣，俄然神采一动，“哦，你说他，他如何会在这里？”

横大见是溪云，又惊又怒，“臭和尚，你如何在这里？好，你们这些和尚一个个都该死，我杀了你，令你此生少受些痛苦，来世你可不要再赶上我！”

溪云摸摸鼻子，有些不美意义，不过仿佛女尼挺情愿看到横刀秃顶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从窗外吹来，灯火摇摆，高大黑影微微一颤，俄然吸了口气，沉声道：“跟我走。”

“当年，当年……你现在剃了头发，是，是为了甚么？”女尼语声发颤，神采冲动。

“甚么？！”横刀又惊又疑，这些年一向恨老婆抛夫弃女，此次更筹算用强，但听老婆语气竟饱含密意。回想当年旧事，俄然目光一凝，沉声道：“是那和尚逼你走的？是不是？”

“你……！”黑影闷哼一声，冷然道：“佛门清净地？好一个佛门清净地！那和尚在哪？”

“你这么敢……”

“用饭？”女尼摇了点头，“我现在也有一口饭吃，你说的‘用饭’是非得杀人放火，烧杀劫夺吗？”

横刀眼睛俄然有些潮湿，一个强盗头子，在一个强盗窝里带大一个爱笑的女儿，也是含辛茹苦，也伴着很多欢乐，只感觉喉咙一干，缓缓道：“长……大了，像，跟你一样……斑斓。”

“横刀，你开口！”女尼俄然厉声斥责，语音发颤，明显极其活力，“你，你，你竟然以为……”却俄然失落地“嗬”了一声，“是啊，你本来是善妒的人，当年，当年他还是个少年和尚啊，佛法修为却已经非常深厚。”她脸上暴露和顺的神情，仿佛想起了当年那人的模样。

女尼果断不移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继而口气一软，“女儿，笑笑，笑笑她长大了吗？”

女尼一颤，缓缓转过身来，“你，你说甚么？”

横刀见她隽秀的脸上尽是绝望之色，不由内心一颤，多么熟谙的模样，讷讷道：“碧，碧莲……”

溪云与横刀都是一愣。

横刀浑身生硬，放脱了手，女尼扑到观音座前，泪流满面。

“啊，不。”

“真的是他！本来真的是他！跟我走。”

横刀一窒，俄然神采一肃，“不要多说了，我即然找到了这里，就必然要带你走！”

溪云这时恍然明白，难怪初见女尼感觉眼熟，是与横笑笑有几分类似。他一时不知该不该听下去，这算家事吧，但又怕横刀凶恶逼迫女尼，终究还是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