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新衣[第1页/共3页]
媚娘抱着恒儿,站在郑夫人左边边,安静地说道:“这事怪媳妇,病了这好久才好,现在穿的都是旧年的冬衣,有的窄有的宽,都不成模样了,每日出门总为穿衣烦恼,一焦急便订了六件,除了千米给做的四件,其他两件媳妇本身出了银子的。全都照着其他奶奶的花腔绣品做,并没有要求过分精美……府里的冬至新衣早在一个月前就脱手做了,媳妇问过,为赶活,除了制衣坊的几十号人,还从各院抽了很多针线做得好的仆妇,增派出来,如何一个月里做不出一家子衣裳来?媳妇病着不能量身,清华院的丫头和婆子们可没病,当时漏了她们,莫非不该补返来么?明天过节,如果实在做不出衣裳,那也罢了,清华院就不必理睬,只赶着把前院仆人的新衣做出来,前院迎来送往的人客多,仆人们穿戴旧衣裳过节,让人瞥见,岂不笑话我们候府寒酸!”
太阳只露了几天脸儿,天空又暗淡起来,不下雪却也冷得出奇,她的新衣没做好,仍穿了那件海棠红掐腰絮丝薄棉袍,袖中笼着黄铜暖手炉,披着徐俊英从老太太房里带回的凤纹斑斓披风,梳高髻,插金凤展翅衔宝珠步摇,从两排等着回话的管事婆子面前昂然走过,神情持重,仪态端雅,管事婆子们看着她的目光,竟如同当年看着大太太一样尊崇。
“回禀母亲:管厨房和食材库的蔡妈妈已经回了话去,过节用的一应菜式都订好了。明早祭奠用的牲口挑好另院养着,百般祭品供品有的已经备好,有的做到一半,单等着彻夜半夜起来蒸煮,趁热上供桌,祠堂早两天前重新擦抹过一遍……至于新衣这桩,乔妈妈,固然未排到你,但大太太问了,你就说说吧!”
乔妈妈微微侧脸,偷看媚娘一眼:“前儿俄然加进清华院的衣裳,大奶奶自不必说,订的六套外袍要精工细作,翠喜女人每天紧盯着,追着交货,丫头们和婆子也各有两套,这两日制衣坊几个手脚快些的绣娘又病了,实在是……吃力些呢!”
“恒儿该谢过祖母,恒儿这般奸刁,祖母带着,不知有多辛苦呢!”
郑夫人微皱了眉,对宁如兰说:“乔妈妈原是你婆婆贴身的丫头,当年配了前院管待客的邹大年,我看她还算慎重,让她管了几样事,制衣坊是前年陈婆子病了以后,她主动提出代管的,因见没出甚么不对,便由她管了,倒是一年不如一年利索!”
她看向媚娘:“千米给奶奶们做四件新衣,你却为何要六件?这事与你有关,你看着如那边吧!”
宁如兰走迩来,摸了摸恒儿柔嫩粉嫩的小脸儿,伸脱手:“三婶抱抱恒儿,好不好?”
管束衣坊的乔妈妈走出列,埋着脸,头都不敢抬:“回大太太、大奶奶、三奶奶话:制衣坊这段日子一向繁忙着,府里上高低下,大半人都领了新衣,前院那十来个洒扫天井的仆人,本来也能在本日领到新衣去,只是……只是……”
郑夫人不耐烦:“只是甚么?”
不满是靠运气,她下了苦功的,从那晚被徐俊英威胁不让管家,她变更起满身的细胞,脑筋高负荷运转,连夜挑灯通览帐册,白日到紫云堂听管事们回话,留意她们说的百般细节,派身边的王妈妈和翠喜她们下去,多方面察看体味真相,议事完后又粘在郑夫人身边,谦虚请教取经,和如兰切磋题目……勤奋加聪明加高层带领的支撑,才气必定跟上,还怕稳不住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