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主意[第1页/共3页]

郑夫人刚经历丧子之痛，本不欲露面，何如有几位年纪相称，往平常来往的贵妇，特地另备了一份礼趁便看望她，只好抱病出来，桂夫人天然相随摆布，妯娌两人只在暖阁内侧，陪着十来个年纪大些的贵妇，和老太太坐在一起闲谈，外边的场面氛围完整在媚娘的掌控之下。

之前的媚娘应是个低调哑忍的性子，不善应酬，明天却不能不出面待客，徐老太太亲身将她好一番耳提面命，媚娘听得很当真，谦虚受教。

她看着满院厚厚的积雪，目光延长至池边一丛树林，那树林阵势稍高，林边有双亭，林木枝头处模糊有粉色红色的花朵儿，两条宽而长、摆满百般盆景的曲廊呈直角形状，将那一方林子拦成一角天井。

媚娘昂首看天，阴沉沉的，大雪说下就要下了的，庄上的肉菜到早晨都不定回得来。

媚娘又和宁如兰说了几句，回身回了锦华堂暖阁，宁如兰自去做筹办。

只要媚娘好，恒哥儿就好，她这个做祖母的，便放心了。

庄如兰已经来到徐府，前院车水马龙，有高朋在，她不但不能得老太太亲身访问，还被一顶小轿从后侧门抬进，悄悄地送进怜香苑，自个儿呆着呢，不到晚餐后，谁有空看她？

“如兰，那是甚么林子，林子畴昔又是甚么处所？”媚娘问。

绕过外廊去旁观天气，瞥见宁如兰仓促走来，她喊了一声：“三奶奶！”

徐老夫人住的锦华堂，一处座南朝北，广大敞亮的院落，院内美池奇石，精美的亭台轩榭，一年四时都有各色鲜花盛开，浅池中还养着仙鹤鸳鸯等各种水禽，只是克日下雪，林花都被覆在厚厚的积雪下了，斑斓的水禽也移去了暖房养着，客人们顺次而来，只能赏看到院内新奇的雪景。

老太太笑容慈爱，看向媚娘的眼神时而嘉许赞美时而迷离冷酷，桂夫人只与一两位熟悉的本家夫人扳话，郑夫人恹恹的，显得少气有力，不时体贴肠看看媚娘，又不露声色地谛视一下老太太，唯有她最能了解此时老太太对媚娘是甚么样的表情。

“唉，都不懂如何说――二奶奶娘家的事你是传闻了吧？白家老太爷归天，原也说趁明天好日子出殡，可又另寻得更好的吉时，要延后，府里人客每天来，备下的肉菜却不敷，又下着大雪，效外的路被积雪阻断，他们庄上比我们庄上远很多，一时送不上来，昨儿传闻你缓返来，料着我们府里不办事了，用不着那很多肉菜，白府离我们徐府不远，只隔了几条街，景玉便着人来借，我问了二太太一声，二太太就说放着也是放着，就给她吧。可谁知明天我们府里的人客还是还是来，好事情功德，人家还送了更贵更好的贺礼，刚才厨房的郑妈妈跳着脚哭――本来备得足足的百般肉菜都被白府的人搬得差未几了，这可怎生是好？前院男客已退席，厨子们紧着做也刚好按往时的喜宴菜式做足了，男人们再喝喝酒说说话，也吃不了多少。只是这女客们的宴席，却实在不知如何办了，肉菜就剩下那么点，已经派快马去庄上，也获得早晨才气回得来！”

媚娘笑道：“好，就叫你如兰。外边如何了？辛苦你了，先出来喝碗热茶吧，暖暖身子！”

客人在堂，肉菜不敷接待，这事摊谁身上都没辙，问了太太、老太太又能如何办？无端让她们烦恼、大怒，到最后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