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第1页/共4页]

大到大夫、御史中丞这等二品以上的官员，小到明慎如许六七品的小监察，乌泱泱一大帮子人都在御史台和清吏司中办公，朝廷中存在感最强的一撮文官全在这里了。

第一次去朝会时，他连玉旻的头顶都没能看到，只能闻声他的声音。四周大臣都站得庄严工致，他也不敢踮脚，听了半天，越听越头皮发麻——朝中人现在分了两拨，就玉旻分封玉玟为昭安公主、生母青阳氏为皇太后的事情争辩不休，张念景及其党派抓住一个“有违祖制”大做文章，说玉旻的生母当年连个嫔也不是；另一拨人则追溯过往，以为玉旻是让帝禅位前钦定的太子，他的生母和mm迟早也要分封，并不是坏了端方。

明慎的样貌随母，清秀动听，活色生香，性子也随母，犟得很，但有点没心没肺；霍冰长相随父，狭长凤眼一眯，便是倾倒众生的好容颜，透着一点夺目相。明慎已经快记不清他父亲长甚么模样了，只记得当年小小的他被抱在怀里时，他瞥见的父亲的眼尾，不晓得是妆没卸洁净还是如何，微微发红，像是贴住了一片桃花，很都雅。

这下朝会的锋芒立即被转移到了孺子科一事上，吵了一早上没吵出成果，玉旻的态度没人摸得清，厥后日头高挂，他便挥挥手散朝了。

卜瑜这一发起，相称于直接拔除了这些人赖觉得继的保障。

当晚，明慎便歇在他本身本来的家中。只是府邸空无一人，新来的仆人他也不熟，空荡荡的一个大屋子住起来有点怕人，明慎做了个被猫抓的恶梦，醒来时已经到了凌晨。

一向到散朝后，明慎另有点恍忽。

御史群臣服膺一个“谏”字，再记取一个“勉”字，个个桌案前都奉了瞋目圆睁的獬豸像，上面雕刻“腐败公道”四个大字。玉旻治下，官员虽论资排辈的多，但也不忌讳小官跳出来大声疾呼，当场上演群雄激辩，一天吵不完就第二天再吵，一向吵不完便去朝上和玉旻吵。

卜瑜跟他一起走，看他一起走神的模样，笑道：“吓到了？陛下自从即位以来上朝，一向都是这个模样，吵来吵去没个绝顶。”

在明慎上了几天班后，第二个设法便是：吵。

玉旻定的端方是逢3、6、九日上朝，差未几是上一天歇息两天的时候，不上朝的时候里，京官们便各自去岗亭上事情。

明慎愣了：“啊？”

也是这个时候，明慎才感知到他和玉旻的间隔有多远——和他去上朝时望不见玉旻一样，这是君与臣的间隔。

两边人吵起来，逻辑精美，说话狠恶，但最后车轱轳来车轱轳去，老是吵不出甚么。玉旻明显也懒得听废话，只说敕封一事“从长计议”，接下来准卜瑜陈述拔除孺子科之举。

明慎想了想：“仿佛是。”卜瑜这么一说他就懂了：“我晓得了，旻哥哥现在在阿谁位置上，因为是君王，每一步都要沉思熟虑，因为大师都感觉皇上是不会出错的，即便有了错，也不能收回，不然大师就会思疑君主的才气。不能过分果断，让人觉着他不听定见，也不能扭捏不定，让大师觉着他没有主意。要做到这些，还要均衡各个党派，还要达成本身真正想要的事……当天子真是太难了，我想过旻哥哥会很辛苦，没想到他这么辛苦。”

卜瑜瞅了他一眼：“不奉告你。”说完后往他头顶一拍，道：“回御史台罢，明大人，早晨腾出空来。陛下叮嘱微臣为您在宫外选定一处室第，微臣看了三到处所，有些拿不定主张，陛下便出资将这三个处所都买下了。您晚间要随微臣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