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第1页/共4页]

他有烦苦衷时就琢玉，这是他经年来积累下来的风俗，能够让他平心静气，或者将一些伤害的气味躲藏起来，偶然候能两天两夜分歧眼，不知倦怠似的。

今天下午玉玟过来找他时说的话言犹在耳——

明慎愣了愣。

玉旻昂首看了他一眼，明慎刚想要施礼，却鬼使神差地愣住了——那一眼里仿佛失却了神采与活力，有一刹时特别像当年他见他的第一面，仿佛一匹受了伤的独狼，寒芒毕露，那眼神是警戒的、孤绝的，等认出来是他以后，才渐渐放缓。

玉旻这模样不像是在为小公主随便跑出去见了生人这件事活力，反而更像是……为了他活力？

明慎跪坐得规端方矩的：“明天这件事我也有错，如果我再警戒一点就好了，公主还小，我们跑的太快，没让侍卫跟上，湖边伤害，出了内宫职员稠浊，保不齐还会赶上刺客。并且我……一个外臣，俄然和公主一起呈现，对公主的名声也有损，我向您认错。”

玉旻扣住他的手，低声问道：“阿慎，你感觉朕……是个暴君吗？”

明慎本来是筹算顺着小公主的话题哄下去的——哄玉旻哄了这么多年，他深谙此中精华，只不过此次玉旻没有遵还是理出牌。

明慎冷不丁被打断后，一愣，而后从速廓清：“不是的，没有的，我绝对没有阿谁意义。”

现在明慎走近了，发觉玉旻面前放了各种形状不一的玉材，有的已经初具雏形，显出小巧有致的形状，有狗、兔子等等，充满童趣，看起来像是给谁做的玩具。

玉旻单独坐在书案旁，莲花漏滴滴答答，异化着琢玉刀碰擦石料伶仃的声响。

明慎从速从他怀中钻出来，也不晓得想到了甚么，红着脸磕磕巴巴的道了一声：“那臣先，先走了。陛下您忙。”

想了一会儿，小家伙又改口道：“木头也很硬，有没有甚么活是软一点的？像水那样软，旻哥哥，天下上有没有雕镂水的活计？”

可他不是深闺女子，更何况，即便是深闺女子，也没有如许不让人见人的端方。本朝女子向来自在，未出阁的女儿家也都是能上街乱逛的。

玉旻奥秘莫测地看着他。

玉旻被他眼中的光彩晃了晃眼睛，手指动了动，没来得及握住，便见到那衣袂如同胡蝶普通飘走了，明慎已经啪嗒啪嗒地溜了出去。

“那小猫今晚就得陪我睡觉了。”明慎很有耐烦，拍拍小女人的背，“不哭了，啊？你是想让小猫陪你睡觉，还是想在这里罚跪呢？”

另一边，程一多瞥见他来了，也是急仓促地赶过来，低声奉告他：“陛下在里头闷了好久了，阿慎，您去劝劝罢。”

他凑过来要给他包扎渗血的手指，把他带着血腥气的指尖含入口中，温热的湿气扎得他隐痛。

“皇兄，明天我让见隐哥哥和我出去玩，我们碰到了阿谁叫王跋的人。对不起，你之前叮咛过我，说你们现在是奥妙结婚，不要把皇嫂往内里带的，是我健忘了，皇兄，你罚我罢。”

“睡觉。”玉玟吸鼻子。

明慎瞅了瞅他，弯起眼睛笑，小声问他：“但是陛下，臣已经大胆让公主归去了，陛下要治臣的罪吗？”

玉旻低声道：“我听玟玟说，她把你带出去，你和王跋赶上了。”

玉旻即位不过几月，朝局如同深潭，他早已风俗了藏锋与冬眠，如同一匹藏匿虎伥的独狼。唯独这句话直接将他带回十年前阿谁惊惧与仇恨发作的雨夜，少见地落空了沉着——当年的宫女被他活活打死之前喷着血沫子含混告饶，只交代了一个“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