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夙命难敌(五)[第1页/共1页]
既如此,为何又要苦心编织谎话来骗她?乃至还能面无愧色的日日与她练剑喂招?
而她身边的白慕谦那张清秀的俊脸上早已赤色尽褪,冷静无言的垂下了视线,竟是,不敢侧首去面对她。
书房内,孟玦端坐在木椅上,听着媤萝细碎的脚步声垂垂远去,刚才将脸转向立在书案不远处的两人,终究将目光落在韶婼儿面上,驯良开口说道,“婼儿,翻开你手中的锦盒来!”
窗外,日光恰好,几名弟子正挽着袖子在水磨旁劳作,从他站的角度看去,虽不敷清楚,却还是能够看个大抵。
此时,三人间的氛围正对峙着,门外忽就响起了不大不小的叩门声。
思及此处,韶婼儿隐于袖中的手指不由攥紧,不染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动手心,面色虽未改多少,可脑中却早已是千回百转。
韶婼儿见孟玦忽又回身背对他们,不由惊诧,本觉得他要将这些一向存于她心头的疑团一一与她解释清楚,却不想他竟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入迷。
“三叔,师哥和韶姐姐可还在书房里?萝儿,……能进否?”
韶婼儿定定地看着孟玦,眼底的水意悄悄浮起,心内已诉不清是何滋味,方才那句‘只为了遁藏灾荒才带着谦儿和萝儿逃到了此处,’如锥刺心普通,扎的她心口生疼。
柔糯的略带探听的口气自门口处传来,三人俱是一怔。
书房内的氛围垂垂转了沉闷。
孟玦肃立窗边,思忖很久,方缓缓展开双眼,转过身来,望向韶婼儿,一双凤眸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深沉。
饶是白慕谦初时闻得此言,心头也是一惊。
而白慕谦见孟玦若此,虽则还是神伤,可也暗自松了口气,却偶然情去细想他的欲言又止究竟为何,一颗心早就全数系在了韶婼儿身上。
媤萝喉间一哽,终是灵巧地应了一声‘是’,以后便提了裙摆,苦衷满怀的垂着粉颈走下了楼梯。
孟玦双手负于背后,感喟无声划过心头,沉吟了很久,方缓缓侧过颈去,幽深的凤眸透过窗望向竹楼四周的沟渠一旁。
在雾谷的这四年内,韶婼儿看似一门心机地习武,可毕竟她年纪渐长,不再稚拙无知,纵使对他仍有信赖,可却难保她内心不起疑,何况她本就悟性极好,即便身边安排奉养的侍婢口风极好,心中暗起嫌隙,倒不如他本身亲身说与她听。
韶婼儿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中的锦盒,白慕谦则始终神采未变,而孟玦则仿若未闻普通,还是立在窗畔。
她竟不知,本来,白慕谦还是孩童之时便已熟谙了孟玦,且还跟着他一同逃入了这雾谷当中。
孟玦刚才缓缓收回视野,转过身来,在书案前的雕花木椅上坐定,面朝朝门口朗声喧道,“萝儿,三叔另有些话未与你师哥和韶姐姐交代完,你且先下去,到大厅里等!”
媤萝在门外候了约小半盏茶的工夫,见书房内仍无回应,不由柳眉轻蹙,稍作踌躇,方抬了手,再次轻声叩响了门扉,摸索着,再次唤道,“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