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居 （二 下）[第4页/共4页]

“晓得了！”孟细雨俄然感觉脸上有点热，大声打断，“您从速走吧，别望了给我买白纸和羊毫！”

孟春时节，山里头的晨风还是有些彻骨。孟细雨不敢让张松龄在北风里吹得太久，听着骡子的铃銮声垂垂去远，便扯了对方胳膊一下，低声号令：“走，回家吧！我灶上还用小火给你蒸着一碗羊奶呢，趁热喝了它，免得一会儿再头晕！”

内心边有了盼头，人也跟着精气神实足。第二天，老猎户孟山鸡叫头遍就早早地爬了起来，将客岁夏季积累下的各种皮货打成捆，放在一头青花骡子背上，牵着出了龙泉寨。

“还请他，他每回还不都是拿同一张方剂乱来我们！”孟细雨拧了拧鼻子，低声抗议。但除了让贪婪的柳郎中持续占便宜以外，周遭百里内，她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给张松龄评脉的大夫。只好气哼哼地白了死瘦子一眼，然后目送父亲的背影消逝在村外的树林当中。

两个年青人各自怀着苦衷，相伴着回了家。整整一天，各自的脸上都没有再呈现任何笑容。但这并不影响孟细雨的学习服从，二十个最简朴的汉字和个位数的加减法，她只用了一个上午就把握了。本身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又复习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能涓滴不差地演示给张松龄看。

要学写字，就得再买一套纸笔。家中本来那套是客岁夏季专门为准半子添置的，现在羊毫已经磨得秃了头，看上去更像是一把破刷子。白纸更是早已经告馨，连张松龄昨晚写家书的那几张，还是以半条鹿腿为代价，从村庄里一个姓柳的郎中家“借”来的。

这类罕见的学习才气，终究让张松龄震惊了一回。“你如何做到的？！”带着几分嘉许之意，他瞪圆了眼睛扣问，“我当年上小学，这但是一个月的课程！”

“哦！”张松龄不晓得孟细雨为甚么俄然就生了气，谨慎地点头拥戴。“也对，归正他也给你帮不上甚么忙！”

“那博士毕了业呢？！”可贵在心上人面前露了一次脸，孟细雨兴趣勃勃地诘问。

“你，死瘦子，你走那么快干甚么，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啊！一起走路都想立即把我甩下！”孟细雨一边哭，一边用力顿脚。

“噗哧！”孟细雨被张松龄风趣的行动逗得展颜而笑，洁白的牙齿仿佛编贝，“你此人就是怪，喝凉水也还是能上膘。一点儿不像大牛他们，光用饭不见长肉！”

“谁管他！”孟细雨白白耍了一回小聪明，内心头愈发失落，语气也变得非常不和睦，“归正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他不过来，恰好图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