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塞 (五 下)[第2页/共3页]
一座座高山,肩膀挨着肩膀,膝盖碰到膝盖,没完没了。与娘子关四周那些郁郁葱葱的山岳分歧,面前的山大多都是光秃秃的。青玄色的石块如妖怪的獠牙般,从山坡上竖起来,笔挺地刺向苍穹。灰红色的苔藓,则附着在石块的侧下方,仿佛一张张痛苦的面孔。每当有山风吹过,石块边沿就收回哭泣的悲鸣,仿佛很多不甘心的灵魂,在诉说天国中所遭到的委曲。
“也不怕喝多了齁死!”张松龄低声骂了一句,对青花骡子贪婪的表示非常不满。青花骡子则持续望着水壶,前蹄悄悄敲打空中,表示本身的对峙。张松龄拗它不过,只好又分出一点水来,用手心捧着低到了骡子嘴下。后者则幸运地大口喝着,偶尔还打几声响鼻,向仆人表示谢意。
饶是张松龄事前已经做好了思惟筹办,并且解缆前在赵六哥的提示下,把此行的困难程度,又调高了几个数量级。但到了中午歇息之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本身把出塞一事想得太简朴了。这里不是韩复渠治下的山东,也不是阎锡山治下的山西。韩复渠和阎锡山两个再如何不肖,毕竟把山东和山西当作自家一亩三分地来运营。而这里,倒是传说中的燕山山脉,当代中原和蛮荒的天然分边界。除了一些小商小贩外,平素几近没人穿行,更没人在乎门路的吵嘴!
青花骡子完整被吓瘫了,悲鸣着坐倒,屎尿齐流。饶是在鬼门关前打了好几次滚,见到这么多的野狼,张松龄也被吓得头皮发麻。“沉着,沉着!”他低声给本身命令,同时将后背依在巨石上,摆出一个跪射姿式。准星由左到右,再由右到左缓缓逡巡一圈,最后套在了一头牛犊大小,毛色已经发白了老狼身上。
是狼王!从老猎户孟山那边学来的知识现在终究派上了用处。每一群狼不管大小,都有一只王者。其他的狼会服从王者的号令,分红小股对猎物停止围杀,或者临时放弃行动,静待更好的机遇。如果在田野碰到狼群,务必第一时候将狼王找出来干掉。那样能够粉碎狼群的同一批示,并且极大地打击野狼们的士气。当然,随后被困住的阿谁不利鬼可否有机遇逃命,则属于运气范围,见多识广的老孟山也没法包管。
“呜呜——”凄厉的狼嚎从不远处的山坡上传来,吓得青花骡子四条腿儿发软,几欲栽倒。张松龄敏捷将枪口转向声音来处,借着月光,他瞥见一群淡淡的影子跳过乱石,朝本身包抄过来。
夹在乱石之间,则是一条从满清入关当时起,就没遭到过任何补缀的山路。曲曲弯弯,看不到起处,也看不到绝顶。碎石和泥土筑就的路面,经历了几百年的人踩马踏,日晒雨淋,早已看不出任何野生修建的模样。三步一个大坑,五步一处凸起,让人和牲口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谨慎,才勉强不会跌倒。而越是靠近山谷的处所,门路被光阴破坏得越短长。最窄处只剩一辆马车宽,略不谨慎一脚踏空,就会落进万丈绝壁。
“伴计,你轻一点儿!”张松龄向中间躲了躲,顺手将铁皮水壶向下歪了歪,将半壶方才加了盐的冷水倒在了身边的石板上。聪明的骡子立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