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圣心难测（二）[第1页/共2页]

她原觉得内监是来传召命她去见贤人的，可那内监仓促地在杨淑妃跟前停驻，截停她拜别的法度，来不及喘稳气儿，内监抚着胸口问道：“方才那驯马的小娘子可还在？”

杨淑妃内里一惊，对着内监心急如焚的神情，她面上神采却平常，用心不去答他的话，将话绕向旁处：“阿监一起跑得辛苦，吃盏茶缓缓再传敕不好？”

高阳公主阴寒着一张脸，叮咛侍婢：“去问个话，贤人在两仪殿还是前朝，唤步辇过来，我要去见阿耶。”

终到了要曲终宴散的时候，杨淑妃懒懒地起家，世人忙也跟着起家，她殷勤地笑着，向众女摆手：“你们可贵出去，天然该纵情一乐的，不必理睬我。如本年事渐往上去了，人轻易乏，坐一会子便支撑不住了。”

杨淑妃的眉头一动，抬手悄悄端刮风灵的下巴，细心地看了看她的端倪，“顾娘子生得……生得像是个有福的。可有小字相称？”

杨淑妃对风灵的热络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上前握住风灵微凉的手，声音酥柔地笑道：“手怎如许凉。莫怕，贤人不过是见你驯马驯得好，要留你几日再驯两匹马罢了。”

一时候，牡丹园内哄糟糟地混成一片。很多女眷夫人因面前的慌乱，见机儿地先告了辞，沉默推出去，不予杨淑妃添乱。另有些却巴巴儿地盘桓着不肯走，她们心中自有一番策画：虽说每隔几年都丰年青貌美的世妇御妻往宫里送，可面前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小娘子倒是贤人钦点着留下的，平步青云，前程不成估计，不若早早地向她示好，今后总有效得着的时候。

“昭庆殿……”杨淑妃朱唇微启，黛眉微皱，轻声自语：“怎是阿谁处所……”

“民女闺字，风灵。”风灵回道，昂首正赶上杨淑妃震惊又躲闪的目光，听得她口中如有所思地低喃：“凤翎……”

女官恭敬地垂手道：“方才阿监奉告，贤人指了昭庆殿予顾娘子居住。”

高阳公主率先醒过神，好似重新捡回了一样失物普通，欣喜地问向内监：“阿耶果然是要留她？”

风灵快速睁大了眼，惊惘地朝那传旨意的内监望去，内监传罢口谕，笑嘻嘻地与杨淑妃作了个礼，便向风灵走来。

世人皆围着她慌乱，风灵仿佛出离世外，怔怔地随她们摆布，脑筋里乱哄哄的一片，只剩下一个高耸的声音几次在说：替天子驯马……替天子驯马……

“可……只是……”劈面的是天下女子的统帅，离一国之母仅一步之遥，留人的敕谕又来得猝不及防，风灵张口结舌，语塞词穷。

“那却也好。”杨淑妃顺势又要去携风灵的手，风灵不好瑟缩，只得仍由她拉了手，又再她的手背上轻拍：“你也乏累了，往我那儿去歇一觉，起家后陪我在西内苑里头散散。晚膳贤人将至，一同用了膳，再命人送你往昭庆殿去。”

风灵马上犯怵，高阳公首要去见贤人，因贤人是她父亲，传闻她又是贤人最为宠溺的公主，故见贤人是理所该当之事，可她该如何是好？跟着不当，不跟还不知该如何出宫。

风灵也是奇特，昭庆殿，仿佛在那里听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夫人，民女小字风灵，取清风灵秀之意。爷娘皆是小门小户中人，读书行商，安之若素，怎敢以‘凤’字替儿命小字。”风灵死力恭敬地解释改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