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同骑私意[第1页/共2页]

说着她向后伸出了还能行动自如的左掌，拂耽延腾出一只手来，两人击掌作了誓。

“我……”风灵原想说本身听得突厥话，转念又将话咽了归去。“我私猜的。”

“领头的那人，但是阿史那贺鲁？”

那妇人因收了风灵的钱，尤其殷勤。风灵右手不便当，她手脚敏捷地替她净面漱齿、系袍登靴，又照着她的叮咛梳好了发辫，左谢右谢地送出驿馆，正逢府兵集结收整完整，上马欲行。

又是一片寂静。风灵暗自忿忿：问话十句也不答一句，武夫不知礼倒也罢了，既知荀子，想来该是个念过书的，先生未曾教过礼么？

“汉乐府旧曲，《战城南》。”风灵随口答道。“一起受了他们恩德，又不能为他们做些甚么，唯有，清歌一曲相送。”

拂耽延不语，心下将她的话考虑了一遍，也不无事理。

“寻棵大树背靠着好乘凉，都尉可肯？”风灵本身尚未能梳理出救他的启事，那里答得上他的问，便信口浑说了一句。

风灵的大宛马有人替她牵了来，她左手拉了缰绳，吃力地踩着马镫上了马，人虽是在顿时坐住了，却因右手拉不得缰绳，控不住马首，薄弱的身子在顿时摇摇摆晃，几欲坠落。

又是很久无语。风灵觉得他不会再出声，冷不防地，拂耽延轻咳一声，“你那般细致的技艺，怎也敢去敌对贺鲁？不要性命地救我这一回，又是想要同我易换些甚么？”

拂耽延手臂上猛地加了一把力，“你又安知他们在寻平壤县伯？”

拂耽延冷声道：“敦煌城内知悉折冲府护送平壤县伯的人很多，却无人得知出城的日子，除府兵外，便只你一个……”

拂耽延却当真起来，闷声想了半晌道：“他日非论你有何诉求，尽管来寻我兑现，只是秉公枉法、灭尽人伦之事，却毫不会应。”

“你与我同骑。”拂耽延的马溜漫步达地靠过来，也不问风灵愿不肯意，他探臂就过来，一手拎了她的脖领子，一手抓住她腰间的革带，卤莽得如同抓起一只布袋。

风灵顾忌他毕竟是官家人，虽有怨也不敢失了分寸，便收了声，撇了撇嘴，暗自哼了几声平忿。

拂耽延仿若未闻，拨转了马头，命令出发。

拂耽延不轻不重地“恩”了一声。

风灵不由脸微红，低声道：“不必劳烦都尉……”

一气儿约莫跑出二十里，风灵不必本身策马，坐着又转动不得，无趣儿得紧。闲来想起这两日来满腹的疑问，迟疑了好久不知能不能问。

“你安知不是能人匪盗，倒是突厥人？”拂耽延俄然闷声开口，倒把风灵唬了一跳。

拂耽延公然不再像方才那样不温不火地懒怠理睬，诘问道：“莫讥笑语，你究竟如何得知？”

“倘若将突厥人比作商道上的悍匪，都尉领着府兵便作商队，既劫夺，必然有劫夺标的。他们拼了性命费这番厮杀，岂肯白手而归？”终是引逗起了他说话的兴趣，风灵怀揣了一些小对劲，抬头去望他：“平壤县伯，便是都尉这一趟携的货。”

憋了好久，她终是按捺不住，半侧了身子抬头摸索着唤道：“延都尉？”

风灵惊叫了一声，瞬息便教他带到了身前，紧紧地牢固在了他前胸，非论她如何扭动，皆是徒劳，反倒惹得府兵们和那送出来的妇人窃窃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