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画师未生[第1页/共2页]

“顾娘子谈笑，小人画音娘子，不过是因她舞姿出众，偶得一观，便觉那样好的舞乐正该供奉于菩萨才是。小人仗着几笔涂画，日子还算过得，已是心对劲足，那里还敢有那些不着边的想头。”未生定下了神，将石桌上的画挪开，移去长条木凳上的画具，请风灵落座。

未生谢接了，坐着说了一回话。风灵惦记取要去康宅拜个年，归去还得做出粔籹送去折冲府，不肯多坐，起家要走。

这一句倒是解了难堪的及时雨，风灵同未生一齐笑了起来。

快近未生家的小院时，风灵忽想起未生的母亲仿佛是胆怯生人，恐怕策马的响动惊了她，隔着小院另有一段路便下了马，牵马走到院门前。

风灵探头一望，他原是在一块石板上画一名舞乐供奉的飞天，身材妙曼，舞姿盘曲，倒是有几分眼熟。

风灵只不准他们再谢，笑向世人道：“大伙儿不必谢我，这原也是延都尉的意义，只因他军务缠身得空顾及细碎事，便由我代庖跑这一遭。若果然要谢，大伙儿一是要谢延都尉体恤，二是要谢菩萨教我们结了这一段善缘，经心极力地造窟便是，除此以外，再没旁的意义了。”

“并不满是咱家的……”风灵稍有吞吐，“今儿朔日，一会儿要往千佛洞去，返来时往外城廓绕上一绕，也该给造窟的匠人画师们备下些不是……”

这会儿她便成了外城廓那些满地跑的孩子眼中的红人。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叫喊着“姊姊”，紧围着她转。

风灵手中牵着的马俄然打了个响鼻，四蹄在原地踏了几步，院中的未生蓦地惊觉，忙放下画板，起家望去。一见来的是风灵，竟顿时红了脸，慌镇静张地扯过石桌上的一件什物，粉饰住石板上的画像。

工匠们便又都将拂耽延称谢了一回。佛奴斜睨了她一眼，无法地摇了点头，“你这又是何为么？现在竟连赔钱替旁人赚呼喊的事也肯了，来日……”

风灵微微有些心虚，“他那样的官身，那里能晓得这些事，匠人画师日子并不好过，能得一份分外的补助岂不好，于我也算是结个善缘。”

阿幺也分歧她论，敏捷地替她梳好髻，由她自选了金饰往髻上簪戴。风灵取用簪子时，忽见了匣底静躺着的那支鹿形金簪，一时心燥，挥手“啪”地阖上了匣子。

阿幺嘟起嘴，不咸不淡隧道：“大娘出了一半财资，已是够够的了，这些个，不另有折冲府那位担待着么？”

昨夜遵循惯常设案面东而拜以后，一世人便吃酒浑闹至子时，燃过爆竿柏叶，又顽了大半时候方才散去。

未生垂着头，冷静开了木篱门，又伸手接过风灵手上的马缰来系。

“你也不必忙，我这一遭，不过是替折冲府来送个年礼，你来收了利是钱，我便要走的。”风灵笑吟吟地捧出了最大的阿谁荷包。

窟内墙面已打磨平整，涂上了刷白的底层，约莫过了年节便可完工画壁。工匠们年中不上工，只要些妇人在窟内窟外埠转悠，许是府兵的家眷，见着她皆向她号召伸谢。

再凝目细一望，风灵心头一震。她怔怔地瞧了一会儿未生佝着的后背，移了视野又去瞧画中的飞天，那副欢乐沉浸且害羞带娇的笑容，不是索良音又会是哪一个。

阿幺心机详确，一早因传闻要往这边来，出门前便抓了好几把家中供灶用剩的胶牙饧，并各色糕饼果子好几样，包裹了一同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