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鱼咬饵(三)[第3页/共5页]
柳爽连声谢了,跟着狱卒向索庭走去。索庭脸贴着笼杆辨了一眼,见果然是柳爽来了,心头一振,伸出条手臂挥着,口中大喊,“表兄,表兄救我!”
“不见!”拂耽延一时心头起了郁火,连汗也不擦,顺手将拜帖扔给了送出去的府兵,兀安闲折冲府内转了两圈,分散烦乱。
索庭怔住,却也不算笨,接着柳爽的话道:“不过一时髦起,想着逗逗那顾坊的小娘子,半夜摸走了她房里的一支金簪子,我也闹不明白,怎就被带进了折冲府牢里。表兄救我!”
“你莫冲我笑,昨日说准了,你放心在东跨院呆着,不必再出来,缘何不听?”拂耽延沉着脸道:“方才如果让柳爽得知你就在这屋里,这一局岂不白辛苦?你的清誉岂不白折在了里头?”
说着他又转向柳爽,“柳公子见一见便回罢,这已是分歧端方,莫要使我难堪。”
拂耽延摇了点头,打断他,“柳公子如果来替他说项,便不必再说,不顶用的。”
“你……”拂耽延被她说得语塞,“满口浑说些甚么。”
拂耽延顺着她坐下,“你不消早膳?”
索庭端赖着一腔子的但愿,才支撑了一整夜,眼下柳爽一来,好似将他的但愿一锤击碎。他不免心灰意冷,悄悄攥紧了拳头,巴着樊笼冲着柳爽的背影放开嗓子喊道:“表兄替我向延都尉去辩论辩论,一支金簪能作得了甚么实证,即便当日是我通报了那金簪,又安知城内的动静亦是我传出去的!”
抬眼只见风灵坐在配房的房顶上,两臂向后反撑着身子,闲适地晃着两条腿,迎着一点点放出光来的日头,悠然哼唱。
再看拂耽延,虽也忍俊不由,却慎重细想了好久。
他巴巴儿地等了一夜,终见有人来,交代的那几句话,听着意义,是要他一力将罪恶担下,抛清旁人。援救的话却说得那般对付。
“不瞒延兄弟……”柳爽口中称兄道弟,面上笑得竭诚,“恰是为我那表弟来的,也不知他犯了甚么,竟教折冲府拘下了,别是有甚么曲解在里头。我那表弟,虽恶劣了些,毕竟怯懦,家风又严,欺男霸女、劫掠作奸一流的肮脏事,是千万行不来的。”
伴随的狱卒亦将索庭囔出的话听了个清楚,见柳爽立足,从旁催道:“柳公子,这处所不能久留,还请快些移步。”
柳爽心中洞若明镜,一面暗忖着公然,一面佯作大愕,惊跳起来,“这,这是如何说的,定是搞错了……”
狱卒踱步走了过来,向柳爽行了一礼,“人既已见得了,柳公子行个好,早些走罢。”
柳爽已走到了牢门口,一听这话,脚下顿了一步,面色一僵,暗道:胡涂的东西,见不得救,这是要鱼死网破了。倘若拂耽延一提审,只怕他要拉着人垫背,他老子他一定肯供,那便是要将我供了出去,来求条活路。
拂耽延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那柳公子本日拜访,所为何?”
过了半晌,风灵期呐呐艾地自里间走出,讪讪地向他弯起唇角。
“往私内心说,一则是为了锉一锉索氏一脉的锐气,好教我那店铺扬眉吐气地重开出来;另一则……你失了公廨钱,朝中非难下来,如果不能挖尽里应外合通敌的那条线,我怕,我怕你会解聘归京,怕再见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