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峰回路转[第2页/共5页]

“平壤县伯！”风灵胸口忽涌起了庞大的欢乐，提起裙裾快步跑上前，将呆怔了的张伯庸甩在了背面。

风灵寂然放开了他的手臂，向后挪了半步，从他臂弯中退了出来。

“下官竟不知，折冲府何时同贩子商户绞缠在一处，亲如一家了。”冷冰冰的一嗓子蓦地冲到了跟前，含嘲带讽的问礼也跟着到了：“都尉好兴趣，这还未到年节，便已与民同乐了？”

岂料，他伸出另一臂，俄然就将她揽入胸前。一股飘忽不定的桂子芳香，不知是来自院内早开的桂树，还是风灵柔密的发间。

“罢了，这一番辛苦了你，这案既结了，索庭自领了罪名，也该还你申明，明日我亲送你归家。”

“风灵！”

拂耽延不自禁地昂首在她的鬓边，夸姣的气味幽幽地缠绕于他的鼻端，又自鼻端细精密密地绕进胸腔。

顾坊门前的世人皆回脸望去，但见市丞、县衙小吏数人拥着张伯庸大踏步而来。张伯庸草草地向拂耽延作了拱手礼，神采中尽是不屑与调侃，另还带一层惹事挑衅的意味。

将近府衙，路上的人出奇地多了起来，遥见府衙大门口已是水泄不通。风灵又惊又疑，小声嘀咕：“如许大的步地，这究竟是要何为么……”

念及此，她慢下脚步，向拂耽延轻声歉道：“流言流言不堪得很，风灵自是不在乎，却也不能教都尉白受累。前头便是大市，我自去罢，摆布有折冲府应许，揭去那薄薄的几片封条也不费甚力量。”

拂耽延起家要走，风灵忙跟着站起，拉住他一条手臂，“那失了的公廨钱，你要如何向朝中回报？另有那些棉籽，目睹着夏末秋至，若无它们，府兵们怎过得了冬？”

当下张县令再无他话，拂袖而去。

阿史那弥射用心虎下了脸，“怎的一年半载不见，便少了靠近，疏离了起来？”

“明日我送你回顾坊，你好生筹划谋生。军中公事便不劳你操心。”拂耽延在她耳畔轻声道，更无半分柔情，满是拒人千里以外的冷酷。

张伯庸木然地向那主簿连连伸谢，主簿甚是对劲，自走开去与拂耽延酬酢，与弥射议事。那边自有人筹措着设案焚香来接贤人的恩敕，一团喜气、沸反盈天，正与永宁坊的索家撞了个对冲。

有人在他跟前将弥射带来的允婚的邸报念了一遍，风灵又牙尖口利地笑道：“原求娶的并非风灵，倒是张县令家的大娘。倒是要贺张县令大喜了。”

明面上瞧着，这一个时候里头，他家中出了县主，又得了贵婿，泼天的丧事顷刻便来。实则他内里苦不堪言，韫娘得封县主，那便是王女，自成了李氏天家的女儿，并非他家得了县主，倒是他失了嫡长女。

这一刻的密切来得高耸，直教风灵懵在了原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排。

“大娘！”

风灵悄悄道：在沙州大家皆知，张氏附庸索氏日久，这话真真是不假。张伯庸平素还顾忌着拂耽延的品阶，不敢过分冒昧，本日索氏遭了大难，倒立现出他的对索氏的诚恳来。瞧这来势，必然是来替索慎收支口恶气的，竟是不顾体统地亲身带了人来。

只她一人倒也罢了，世人见拂耽延落下两步随在她身后，非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