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页/共3页]

李明远摇点头：“是心上人。”

世子爷没希冀这类处所能喝到甚么上品碧螺春，也就没嫌弃，但是此茶喝进嘴的味道实在难以描述，世子爷忍了好久，好歹没喷，一口茶叶含混在口里咽不下，也再不肯碰那奇特的茶盏了。

繁华的江南在春季再来时模糊暴露了昔年之景，红霞漫天的日暮，玉树浊音的呢喃软调，芳草到处，风雨已过，未落的花还是芳香着。

本年江南的春季来得早，年节刚过，正月未出，已经是春水半城花满楼。

李明远：“……”

陈紫云猎奇道：“是朋友。”

这看似香火不旺的小庙竟然还真的有人。

上游本来就天寒，暖一些倒好过，只是苦了莫名其妙冷起来的江南。

自此一别，如隔世。

江南好，春水画舫听雨，山寺月下桂香，酒香温软，舞娘面若芙蓉，李明远醉眼迷蒙地瞧着荡悠悠的湖面，恨不得在这迷醉的东风里再梦一次相逢。

陈紫云在都城待了多年，对都城那家长里短碎嘴子的氛围耳濡目染无师自通，现在闻言，这心有邪念六根不净的“僧道人”立即久违地八卦了起来：“哦？您的心上人？在都城的时候如何没传闻，您和他在江南熟谙的？是哪儿，去最后遇见的处所找找也许能有契机。”

李明远：“……”

他出京之前去问过萧禹，萧世子彼时正在户部算账，猛一见到李明远，还觉得是少给了火线银子他来索债，仓猝暴露一副“有事儿好筹议你别打脸”的怂货神采，但是传闻他是来探听秦流行迹，就立即换上了一副“有求于我还不从速奉迎爹”的嘚瑟模样。

但是柴门翻开，倒把李明远吓了一跳。

看到李明远那不赏识的神采，那非僧非道的妖孽竟然好脾气地解释道：“人间万物由心，相由心生，修佛修道修的都是己身，奉哪一家为尊反而不首要。”

提及来江南颠末这一冬的折腾，想来也是可贵贫困的年景，没有匪盗横行已经算是万幸，小偷小摸的，官府忙着安宁大局，不出性命的官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不由分辩，就把毫无抵当之力的李明远拽进了禅房。

李明远还没想好作何反应，这妖孽已经兀自镇静起来：“世子爷！您快出去坐坐！鄙人请您喝茶！”

最后倒是那位吏部出身、却精通《水经》的曹大人一语道破了气候骤变的底子启事——乌云夫人在张家村外的河堤一炸，引汉水倒灌，汉江上流下贱夏季的水汽本来一方丰盈一方干枯，现在倒是掉了个儿，是以本来一方酷寒一方暖和的气候也随之粉碎。

李明远叹了口气原地坐在蒲团上，环顾这满殿神佛，看他们无悲无喜超然物外的寂静，第一次有了想要与他们停止深切交换的欲望。

二世子明知这背后有人装神弄鬼，而不是真的鬼神作怪，却有苦说不出，恨不得本身生出千八百张嘴来逢人就解释以安宁惶惑的民气，何如天生资质有限，不是个妖怪，他一张嘴说出了满嘴燎泡起到的感化也是寥寥。

李明远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岸边儿愣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他身后是泛动的湖水，面前一条巷子，模糊通向岸上竹林的深处。

山寺粗陋，柴扉紧扣，像是阔别尘凡多年无人打搅的清修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