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请罪[第1页/共3页]

尔朱荣神采和缓了几分，“好！这才是我尔朱荣的女儿。”

尔朱兆转头对司马子如使了个眼色，让他也帮着讨情，不料司马子如只是昂首朝翻开的天窗看了看，随即恍若置身事外似地微阖上了双目。

英娥昂首望天，惊奇的发明不知何时天气已然转暗，铅灰色的云层堆积堆积在天涯，仿佛一不谨慎就会铺天盖地倾压下来。几近就是一转眼的工夫，豆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刹时暗淡了六合。

就在英娥筹算找个角落跪下时，司马子如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将军，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建议。”

“英娥这孩子也该受点经验，谁如果再讨情，就更加惩罚于她。”他顿了顿，眼神凌厉了几分，“连同讨情者一起罚！”

“将军，我情愿替英娥受罚。就算再多跪几个时候也是无碍！”高欢还跪在地上尚未起家，见此景象也孔殷地开口哀告着。

英娥非常迷惑，“好端端怎会下雨？”

“英娥，为何这么傻……”一声似喜似嗔的轻叹从他的口中逸出。

高欢正要再说甚么，忽见尔朱荣也走出了帐外，开口道，“贺六浑，你随我来。其他人都先归去吧。”他叮咛结束又看了一眼英娥，一抹心疼在眼中一闪而过，接着就头也不回地朝着不远处的马厩走去。

俄然之间，她感遭到面前的光芒被甚么遮住，蓦地昂首，本来是高欢苗条的身影挡住了亮光。他一眨不眨地凝睇着她，眼底最深处透着点点忽明忽暗的亮光。

司马子如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上方。

高欢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尔朱兆愣了愣，俄然破口痛骂，“司马子如你是疯了吧！”

“既然是惩罚，那就干脆让她跪在帐外，如许才更能警省其别人。”

看到高欢眼圈微微发红，她奸刁地伸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眨了眨眼，“只是跪一跪罢了，没干系，我皮粗肉厚受得起！”

尔朱兆见他们远去，蹲下身子摸摸英娥的头，悄悄在她耳边道，“英娥你再忍忍，一会儿我给你取两块垫子，你塞在膝盖那边，到时就没那么疼了。”说着起家时他看到司马子如正站在一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道，“也不晓得你抽甚么疯！你给我等着，如果英娥有甚么好歹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丢下这句话他忿忿分开，忙着去给英娥拿垫子。

“刚才让你讨情你不出声，现在再出声有个球用！”尔朱兆大咧咧讽刺了两句。

现在他的身边唯有表兄侍中李彧相伴，劫后余生的李彧本身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相对无言，看起来不像是君王宗室，倒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这点疼痛，比起师父的安危底子就算不了甚么。只是——心底的那股委曲仿佛就要按捺不住，不断地翻滚着……

听到司马子如那句话的一顷刻，英娥的胸口缓慢涌起一种说不清的委曲，又被她生生按捺下来。不等尔朱荣说话，她就抬脚往帐外走去，一撩胡袍跪在了沙石地上。细碎的疼痛感立即透过膝盖传了过来。

他的唇角弯得弧度更深，笑意也更浓，伸脱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角，“等会儿一下雨，你就晕畴昔，晓得吗？”

在营寨最偏僻的一处营帐内，年青的男人身披混乱的单衣，神采蕉萃地坐在角落，腾跃的烛光在他周身笼着一层惨白的光晕，更显隐晦冷涩。若不是地上摔裂的冠冕珠旒明示了他的身份，谁也看不出他恰是当今圣上元子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