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鸡汤[第3页/共4页]

李清漪心领神会，送了她走后又把窗户翻开了。

哪怕做了再多的心机筹办，考虑了再多的事情，可她到底不过是十多岁的女人，真到了离家的那一刻，内心还是有一种茫茫然的惊惧。

李清漪内心又酸又软，强自忍着眼泪从黄氏怀平分开的时候，眼睛也跟着红了。她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说，恐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就要掉下眼泪，再迈不动步子。

再然后，面貌不好的、口齿不清的、品性不端的，也都被淘汰了......

教她端方的丁嬷嬷气得不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早不病、晚不病，这正要紧的时候，怎就病了？”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李清漪，只得拿些脂粉替她稍作装潢，可这病色又那里是粉饰得住的？丁嬷嬷实是在李清漪身高低了重筹的，现下见了这模样，心中实在是气得狠了，若不是教养使然，真是要骂出声了。

她调子软软，就和一团棉花似的，恰好把那一个“病”字咬得有些重。

如果端看江念柔那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不过是平常的柔婉美人罢了，在一众经心选出的美人中说不上出众。可她偏上生了一双傲视流波的桃花眼，似是融了三月的轻柔春水，当她凝目当真看人时几近能挑动心弦，让无恋人也生出多情之心。这双美目画龙点睛普通，立时就把她本是七分的仙颜增了三分，一眼望去竟是无处不美、无处不动听，真正的娇媚天生。

平凡人家，家计艰巨的，女孩儿这个年纪都是要帮衬着做事――有些晒得有些粗黑，有些畏畏缩缩，有些举止卤莽......都是前面几轮就要被淘汰下来的。

任是谁也没想到，李清漪生得这么一副清雅脱俗的仙女样，常日里温婉文静、轻声细语，到了这时候竟然能和贩子混子说上话，还能把人家说退了。

就像是被连根拔起的草木，没了土和根，只能随波逐流，全然不知要落在那边，更是不知等着本身的是生是死。

比落第二日，李清漪不出料想的病了，看着虽去处并无大碍，可她面色惨白，双颊发烫，头上晕晕，显是着了寒。

这个年纪的女人，大多都已经有些谨慎思了，虽说不上嫉贤妒能但因着江念温和李清漪这般远胜诸人的仙颜，其他的几个女人或多或少都避着她们，暗里里很有些群情。恰好，她们两人同住一屋，也没个交好的帮手，更加被伶仃起来。江念柔倒不在乎这个，她本就自大的性子，对那些比她差的女人半理不睬，最多只对边上的宫女、嬷嬷乃至寺人风雅，无聊了也不过是夜里的时候和同屋的李清漪说几句闲话罢了。

“哎，你的葵水来了没？”江念柔穿了桃红底撒花袄子，莹润白净的面庞映着光，下巴尖尖好似冒头菱角。她垂首说话时，面上染了点如朝霞般瑰丽的霞色，羞怯的垂了眼，“我听人说，这回给二王选妃，是因为皇室子息薄弱，要早些给皇家连绵子嗣，故而都是选年纪大些的。”

二王馆虽大但参选的女人也多，世人多是几小我一个屋子，女孩家本另有些严峻，但是同龄人聚在一起说谈笑笑倒是和缓了些情感。只是，等着一轮轮的淘汰下去，人一个个的被送走，屋子也垂垂空了，最后一屋子余下最多不过是一二小我，与李清漪同住一屋的是位姓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