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父子君臣（下）[第2页/共3页]

说罢，严嵩冷冷看了赵文华一眼。

天子翻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紧接着就翻开给事中和御史台的折子渐渐的看了起来，神态稳定，喜怒不辨。

赵文华胆气更足，接着问道：“你当初出的那道题‘汉武、唐宪成以英睿昌隆业，晚节乃为任用匪人所败’，莫非不是诽谤君上。如此大罪，你也敢辩？”

固然严世蕃人不在玉熙宫，但是赵文华还是兢兢业业的顺着他编的脚本演了下去。

“以是，我们这位陛下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就怕你不忠！”严世蕃言辞如刀，字字掐中要点，“你奉告他你的忠心，那就平了他一半的肝火。然后，你再痛斥李默之罪，将罪恶全都丢给李默，如此这般，剩下的肝火天然全都移去李默身上。”

天子在世人提心吊胆的等候之下渐渐的的看完了折子，合上折子往案上一送。很快，他便把目光投向底下的严嵩和赵文华：“给事中的折子里，但是弹劾了文华你啊......”他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赵文华和严嵩，字字如刀，“说你‘欺诞，大负简命’。”

裕王堵了他一句：“早闻东厂、西厂无孔不入，既然四弟你的事父皇都晓得，那这折子的事，父皇怕也清楚着呢。”

李默沉着声音，缓缓道：“臣受陛下圣命，主持本次外察。一本是此次外察的陈述，另有一本折子则是给事中和御史台的弹劾。”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需求由科道言官上折弹劾，交由圣上圣裁的。

赵文华吸了口气，当着在场诸人的面，朗声念下去：“臣受皇上重托，为人所嫉。近受命还京，臣计零寇指日可灭，乃督抚非人，今复一败涂地，皆由李默恨臣前岁劾逮其同亲张经，思为抨击。迨臣继论曹邦辅，则嗾给事中夏栻、孙浚媒孽臣及宗宪，党留邦辅，延今半年，处所之事大坏。昨浙直总督又不推宗宪，而用王诰抵塞，但是东南涂炭，何时可解？陛下宵旰之忧何时可释也！默罪废之余，皇上洗瘢任命，不思营私忧国，乃怀奸自恣，勇于非上如此，臣诚不堪忿忿，昧死以闻......”

这话一出，赵文华如果再哭下去，说不得就要被治一个“驾前失礼”之罪。

汉武帝、唐宪宗和当明天子比拟，除了职业不异以外都有一个共同的专业爱好——修炼求长生。并且，这两位都算得上初期贤明神武，暮年却因为修炼求长生而晚节不保的人。

杀大贪，以布衣愤；没其财，以充宫用——赃官多了，天然朝野不清、民愤随之起，这时候，君上斥之、罚之、杀之，朝野天下皆可知君之明，百姓也能交相称道君王之德，君上还能收其财，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默面色惨白，这一下是真的不能辩了——他看得出，天子现下已经信了八分，他再辩白，也是无计其事。他只能以坦诚而要求的目光看着天子，但愿天子能开口叫他自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