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烤鱼[第1页/共3页]
李清漪想着也感觉有些嘴馋,正要转头去叮咛几句,忽见裕王府的那几个带刀守在外头的侍卫仓猝跑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声音降落,像是要咳出血一样的沙哑:“殿下,大同垂危。”
夙来不体贴这个的裕王都听闻此事,上山来时与李清漪提了几句:“南边传闻乱得很,连连打了几个败仗,父皇都气得发了火。”
这是一针见血的实话却也不好多提,毕竟海禁乃是太.祖之命,裕王作为后辈子孙总不好违命群情。他稍作沉吟,还是转口提及其他来:“海禁之事一时半会确切是难明,现在朝中正为王直的事吵呢。听高徒弟说,都快打起来了。”
公卿之辱,前所未有。满朝皆是噤声,傲骨尽折,只知奉承君上。
配酒恰好入口。
仲春里,倭寇来犯,姑苏、松江等地前后失守,连连败退,官兵战死者不堪其数,百姓流血成河。天子大发雷霆,连一贯深受宠任的严首辅都被劈脸盖脸的骂了一顿。
李清漪笑接了他的酒,让如英架了炉子,一边问:“酒还是热了再喝吧?”一边说,“我传闻上任不久的浙江巡按监察御史胡大人也是个无能的,很能打?”
过了些光阴,朝中终究还是选定了总督人选,天子提了南京兵部尚书张经兼右副都御史,“总督六省军务,专事剿倭”。
风雨飘零,家国垂死至此,何其悲也。
李清漪心中亦是暗叹,面上稳定的把茶水推给裕王,安慰了一句:“不说这个了,当今都不是我们管得了的,还是喝茶吧。常听人说‘试将梁院雪,煎动建溪春’,今儿用的是客岁梅花上采的雪水,埋在树下几个月,我自个儿都不舍得吃呢,你来了才叫挖出了。且尝尝。”
他便好似那风里的伶仃瘦竹,随风摇摆,宁折不弯。
这位赵侍郎并非别人,就是李清漪当初在外祖黄家催债的贩子混子嘴里听过的那位赵侍郎赵文华。此人拜了个姓严的寄父,的确如有神助,日子更加津润。当今借着祭海神的名义,被派往江南督察沿水兵务。传闻他在江南横征暴敛,采集了很多东西送去严家。
李清漪给裕王倒了杯茶,随口应道:“倭寇之患,大半皆是因海禁而起。”
王直此人真名乃是汪直,本是做些海上买卖的买卖,厥后因海禁渐严,便又做起了海盗,纠结人马占了萨摩洲(日本)的松津浦,自称徽王,实乃此时的海上霸主。但此人对于朝廷倒也心存希冀,所作所为不过是“威胁官府,开港通市”。故而,朝中总有争议,有人感觉‘王直可用,能够招安’;也有人则是抱着“主谋之贼能够招安,首恶之贼决不成招安”之论,不肯让步。
正月里天子方才借着给事中张思静等的贺表上失抬“万寿”二字而把人打了一顿,给满朝的言官好一个没脸。
提及王直,却又有一番故事。
现在,裕王和李清漪的话题再也不但仅范围于赏梅喝酒这般风花雪月之事,偶然会那些时势或是朝事拿出来讲。他是真的把李清漪当作阿谁能够完整信赖,与他一同分享存亡荣辱的那小我。
******
当然,这事也就李清漪能当作裕王的面说,换了旁人少不得要惹得裕王恼羞成怒。他到底没有活力,收敛了面上神采,顺手拿起扇子扇了扇炉子的火,转开话题问她:“有鱼吗?烤鱼配酒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