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四物汤[第2页/共3页]
“王爷!”高拱从未想过自家门生竟是这般的痴情种子,举高了声音,以目相视,“您是今上的宗子,今后说不得能更近一步。身系社稷,天下所望,不过是一个女子,竟也能叫您乱了分寸?!”
高拱第一次被这个生性温吞荏弱的门生顶了个正着,说不上活力惊怒反倒是有些怔怔的,整小我都呆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念柔卧在榻上,面色惨白的拥着绣着牡丹花团的锦被,轻蹙黛眉:“你们点的是甚么香,闻着难受......”
江念柔小产后气血两虚,这四物汤里除了一贯的熟地、当归、川芎、白芍四味药外还加配了伍阿胶、艾叶、甘草,成了胶艾四物汤,凉血止血。当初保胎的时候也常喝,不想这时候也要喝几口。
能够再次呼吸到夜里这湿凉的氛围,她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江念柔竟然没有把她直接淹死来个死无对证,还好还好......当然,也能够是边上有人看着,不肯冒险动手的原因。
江念柔一双纤细白净的素手紧紧抓着被角,青筋暴起,收了泪的面上却如死水一把波澜不起。她渐渐点了点头,接过那碗四物汤,慢条斯理的道:“嬷嬷说得对,总有定下心的时候。”她语声就像是窗外光滑湿冷的青苔,阴冷的叫人骨里发颤,“孩子嘛,这个没了,总会有下一个。”
如英用力捂住眼睛,圆圆的脸哭得通红,小声道:“是宁安公主。她说只要陛下一日未下旨,您就还是裕王妃,总不能叫您没人服侍,因而做主让我留下服侍了。”
这么一个男人,才失了未长成的孩子,嫡妻尚在病榻上昏沉未醒,竟然还能毫无压力的去寻欢作乐。
江念柔腹中模糊作痛,只感觉浑身的血留了一大半,心头也空了一半,空落落的说不出难受,好似整小我只余下干干的一个身躯。她吃力的转了转头,一言不出却已是不动声色的把屋里的人全都打量了一遍。
如英再忍不住,把灯往边上一放,“哇”的哭出声来,扑倒床前道:“殿下.......”她抽抽泣噎,语不成声,“我晓得殿下是冤枉的.......”
李清漪脑中好似电光一闪,心中不由起了疑:早就传闻,景王肖父最喜金丹之事,他和江念柔又一心求子,说不得就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若那孩子天生出缺,与其生下来讨科学的皇祖父讨厌倒不如借着这机遇来坑裕王和李清漪这个裕王妃一把。就算天子现在把事情定义为是女子之间的妒忌,可天长日久又有卢靖妃等人上眼药,何尝不会狐疑裕王。
李清漪这头刚醒不久,“哭晕”了的景王妃江念柔也跟着醒转过来。
门外寺人早就候着了,也没多话,仓促应了声“是”,抬步跑了出去。
李清漪叹了口气,统统都在预感当中,她竟也不感觉如何错愕,只是安静的道:“陛下那边如何说?”
林嬷嬷本还想劝她几句“小月里不能见风”,可瞅了瞅江念柔那神采,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只得一边叫人开窗,一边令人把厚帘子给放下挡风。
边上服侍的林嬷嬷小步上前替她捏了捏被角,少不得细声欣喜道:“是沉水香,娘娘常日里不是最喜好吗?今儿屋里人来人往又有药味,这才点了。”
不比李清漪那一屋子的黑漆漆,屋中点了灯,敞亮如白日,宫人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湿帕擦汗,上高低下的奉侍着,恐怕那里惹得王妃不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