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齐心[第1页/共3页]
初来乍到,管平波不好驳张明蕙的话,随口承诺了一声,又低头不说话了。
管平波便老诚恳实的给肖金桃敬茶叩首,又给窦崇成的生母黄雪兰磕了个头,收了两个红包,再与平辈的叔伯妯娌见礼。她比三房的侯翠羽小几岁,然此时大小都随夫婿来,侯翠羽倒要向她见礼。
管平波道:“妈妈分歧我绕弯子说话,我便也直说。嫡庶我是不管的,人间的事理本就是能者居之。可做人不能不讲恩德。凭我再短长,端的被伯父算计的落入烟花柳巷,一辈子都完了。恩客老鸨如何虐待人的,我都晓得。我谢姐姐拯救之恩,今后不从正房偏房论,我都会敬着她、护着她。再则我是独生女儿,今后以后有个姐姐疼着我,有甚么不好?只话说在前头,拿我当妹子的,我自拿她当亲姐姐;胆敢来招惹我,招惹我姐姐的,我定叫他晓得甚么叫‘糍粑是米做的’!”
管平波不知是不是《红楼梦》写的乃官宦人家,赵姨娘生了贾探春与贾环后也只能捞着个给贾宝玉打帘子的活计。但在官方,端庄父亲屋里的妾,竟是职位高于子侄的,甭管嫡出庶出,皆要唤她一声管婶婶或管伯母。受了长辈的头,天然就得发赏。练竹出门时就筹办安妥,让她放在袖中,此时拿出来一一发放,独窦则雅得了个双分子。
肖金桃笑道:“如此,今后便跟着我算账吧。只若跟着我做事,就睡不得懒觉了,少不得闻鸡起舞,你可情愿?”
待管平波见礼毕,就有大房的两个儿子窦正豪与窦高超领着长辈来施礼。说来窦家三房,独大房没有妾,两个儿子皆是张明蕙所出,窦正豪已二十,正在议亲,定的乃是巴州珠宝商沈家的令媛沈秋荣,预备十仲春底进门的;窦高超亦在相看。故迩来张明蕙实在有些繁忙。
肖金桃又道:“你瞧见了,窦元福占了嫡长,窦崇成占了聪明,唯有你那男人,也就是我亲生的,不然我非说出一车好话来!你姐姐内心不胡涂,就是一味贤能,竟被胡三娘骑在头上撒泼。胡三娘是够凶暴,然脑筋里全都是水,两只眼睛就看着二房一亩三分地,只晓得争男人!我看你是个明白且凶暴的,少不得二房的场子靠你撑起来。”
管平波惊奇了一下。
张明蕙又对管平波道:“妯娌间我只服你一个,那日早晨那我们都唬的动不得,独你还能杀退了强盗,现想起来都感觉佩服。二弟当真有福。”
肖金桃没甚么对儿媳好说的,以要教管平波算账为由,将别的人都打发了。引着管平波往东间走,此处是肖金桃常日里算账之所。东间摆满了架子,层层叠叠的放着帐本。桌上还摊着一本账册,想是正算到一半的。
管平波心中纳罕,练竹是个和蔼人,但未免显得软弱无能了些。这等当不起家的儿媳妇,婆婆没来由喜好。庶出的儿媳妇更不喜好。如何端庄的大儿媳也看着不对于了?总不至于一屋子儿媳,肖金桃没有一个喜好的吧?
明目张胆的教唆,管平波更肯定张明蕙与练竹不对盘了。正欲说几句话辩白,窦元福却不耐烦的道:“你们娘们的闲话比及妈妈房里再说,立在路上算甚么?”
管平波点头道:“我家里的事,也没甚好瞒的。提及来是有些丢人,可捂在怀中,就不丢人了不成?现在我父母都没了,归去对着恶狼般的叔伯没意义。何况我既嫁了来,天然这里才是我家,与本家再无相干,今后他们倘或来找我,也只说我不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