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画角金铙旦夕吹[第2页/共3页]

淮阴南临长江之尾，北枕黄河之滨，坐拥洪泽湖之津润，贯穿京杭运河之头绪，实乃水陆交通之关键，人文聚集之重镇。其阵势平衍，河道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既有江南水乡之柔婉，又具北方郊野之雄浑，真可谓“南北融会，水韵悠长”。安步城中，古街巷陌，黛瓦白墙，飞檐翘角。临河酒坊茶馆，丝竹婉转，评弹声声，诉说着古往今来之故事，令民气醉神迷。

竹林葱茏，翠叶蔽日。松林之下，石径蜿蜒，阳光班驳，清泉石上，泠泠作响，洗尽尘嚣，令人顿生超凡脱俗之感。大运河穿城而过，舳舻千里，商贾云集，见证古今繁华；洪泽湖烟波浩渺，渔舟唱晚，芦花飘零，尽显湖光水色之美。

烹制软兜长鱼，工艺烦琐，火候精美。先将鳝鱼以沸水烫之，去其黏液，而后剥去脊骨，仅留两端软骨相连，故曰“软兜”。此举既保存了鳝肉之完整，又便于门客畅快享用，无骨刺之扰。继而以猪油热锅，投入姜蒜爆香，再将措置好的鳝段投入锅中，急火快煎，使其表皮微焦，内里仍保持嫩滑。煎毕，烹入料酒，以去腥增香，再插手酱油、白糖、胡椒粉等调味，以文火慢炖，使滋味充分渗入鳝肉当中。

“嗐，设想力那么好干甚么呀，还不如好好逛一逛这个龟山。”赤鸟挥了挥手，试图将胡思乱想从白玉的脑袋里遣散。

面团在杠子的千锤百炼之下，历经磨砺，逐步脱胎换骨。本来粗糙的面块，在徒弟手中化为一片柔嫩细致的面皮，跟着杠子的起落，面皮被几次折叠、挤压，垂垂变得薄如蝉翼，透光可见。而其质地却未因薄而失其韧，反而愈发坚固，仿佛丝绵普通，柔中带刚，触之有弹性，观之令民气生赞叹。

这杠子压面之法，非平常擀面杖所能对比。擀面杖小巧矫捷，适合于邃密操纵，而杠子压面则力局势沉，讲究的是力道之均衡、行动之连贯。徒弟挥动杠子，力道沉稳如山，却又不失灵动之感，每一压、每一提、每一翻，皆精准到位，无涓滴多余之行动。其身姿健旺，行动流利，仿佛武师舞剑，剑气纵横，韵律当中埋没神妙，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正有一名身着粗布短褂的徒弟端坐其上，双目炯炯有神，凝睇手中面团，全神灌输，心无旁骛。只见他双脚紧蹬空中，稳住身形，腰背挺直如松，仿佛与那木杠融为一体。徒弟手握面团，举至头顶，然后缓缓下压，那木杠应势而动，高低翻飞，收回沉闷而有节拍的“咚咚”之声，仿佛降落的战鼓，敲击在民气之上。

“那就来两份长鱼的吧。”赤鸟笑了笑，摸出铜钱拍在桌上。

二人徐行入店，甫一踏入，便被面前气象深深吸引。只见店中心鲜明立着一根巨大非常的木杠子，其身长丈余，粗细堪比壮汉之臂，巍然耸峙，气度不凡。这木杠子一端稳稳嵌于坚固墙垣以内，如同巨树扎根，牢不成撼；另一端则空悬于半空，下方置一方木凳，供压面之巧匠坐定。

“看赤鸟这模样，仿佛是有甚么苦衷，能够说出来吗？”白玉看着心不在焉的赤鸟，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