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剖白[第1页/共2页]

他阿娘生前爱俏，又不喜浪费华侈，发钗饰品全数交由他阿爹以木头打造。出事前不久，小太子还曾亲耳听到他们伉俪之间打趣。

他眸光深沉，心中已经垂垂有了定夺。

“…中书令已名言，祖母身后，要我趁此机遇击登闻鼓叩拜宫门。金銮殿上，再以玉簪当朝自戕。”

裴安素苦笑着回他：“现在情状，我已是半个死人。再不搏这一把，便是不想死也得死了。”

他们笑作一团，小太子隔着帘幕听得清楚，忍着笑冷静分开，将凌晨的满室旖旎留给了恩爱有加的双亲。

大司马像是置身于整场风波以外, 直到天子带着谨慎翼翼摸干脆地一再扣问，才含笑冲着帝王点了头：“贤人所言极是。太子仁孝, 裴氏贞烈, 确为良配。”

“先是表示我吞金自戕，”她神采惨白，小声说，“祖母冒死拦下，不得已承诺以命换命。”

皇后有孕在身，却跪在地上拦下心血来潮要大赦天下的贤人。

“父皇中秋当晚夸奖过皇后的莲花簪，依中宫常日里心细如发的脾气，必会经心打扮再度佩带，以讨父皇欢心。”小太子轻叹，“等二人晚间熟睡，若你能够顺着帷幔落在皇后枕畔，给她颊边添上一只若隐若现的胡蝶…不知是否能勾起父皇对于我娘亲的影象。”

入宫四年的皇后华珊，在天子过夜的当晚梦遇神龙，满殿生香。帝后被香味唤醒，联袂行至含章殿外，发明满院的昙花竞相开放，鲜艳欲滴香气扑鼻。

他面色一变，又说：“不，即便是如此，你也难逃一死。本朝百年鼎祚，从无一女得与皇室退亲再嫁。裴家要废我，也要本身的名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局面庞大，已再丢脸出背后布局之人深意地点。

太子淡淡地看她一眼，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本被以为是幕后黑手的大司马陈克令却一向按兵不动。

小太子住了口，不再往下说。泰安却非常晓得他的难过。

她素有贤名，此时更添一筹：“...妾孕中难以奉养君王，合该择适龄官家女子充盈后宫。”

“皇后投天子所好，衣装潢品不消金银，钗簪梳篦盆杯餐具，一应都为木制。”小太子说，“中秋夜当晚，她发间一套黑檀木莲花簪，式样古朴风雅，雕工精彩无双，得了父皇赞美。”

而东宫当中的小太子得知动静后，久久不语。

裴家一月以内，已稀有次遣人递话，字字句句都让她识大抵懂大局，为报父仇舍弃性命。

“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他说。

陈皇后派来的乳母杨氏指认太子逼/奸，太傅愤而撞柱却被借机害死。而他身后当即发难的倒是一向以来力挺太子上位的裴家。

恰好相反, 太傅嫡幼女裴安素, 字字句句都在夸奖太子仁德，死守女德女诫从一而终，为免退亲损毁裴氏名声，乃至不吝一死。

天子喜出望外，紧紧握住她的手。

“父皇对皇后心态庞大，一时感觉她心机深沉不成轻信，一时又肉痛她命途盘曲身不由己。”小太子淡淡地说，“皇后聪醒，在我父皇面前更加谨言慎行，素颜淡妆，逢月朔十五父皇来时需求茹素。打扮上，也越来越像我母亲。”

东宫中，小太子仍淡定矜持，泰安却再也难坐定：“裴家这招太狠，太傅身后，便立即逼死他的老母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