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荼蘼[第2页/共5页]

韶华反握住宁湛的手，深深地凝睇着他，没有说话。心中许下的承诺，不需求言语，亦比永久更远。

宁湛笑得宠溺，“我当然记得。你老是只记得练武功，习兵策，我不替你记着这些琐事，终有一天，你会连本身是谁都忘了。”

“没错。”

宁湛笑得奥秘，像是一个向喜好的人献宝的孩子：“我每天来主将府，当然有启事。启事是甚么，你转头就晓得了。”

韶华欠身，淡淡道：“末将必然不负圣上所望。”

许忠惊得一个激灵，仓猝垂首，“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义。”

韶华盗汗。

本日，许忠第一次被宁湛用言语警训，固然宁湛的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浅笑，但露骨的话语倒是雷霆万钧，敲山震虎，有无形的严肃和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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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修领着韶华在京畿营办理交代事件，他的神采非常丢脸。昨夜，密探陈述：圣上这七年来的隐居之所是在天极门。

宁湛喃喃，“师父曾说，帝王，称孤道寡，天定不能成双。身为一国之君，决不能让别人擅越君权，并坐比肩，不然国度必乱。”

“圣上……”许忠嗫嚅着，正要开口。

“好。”韶华也未多想，抬脚便欲上辇。

宁湛笑了笑，“没甚么。我只是想说，不管将来如何，我永久是你的宁湛，你永久是我的韶华。”

“你常常来这里？”韶华问宁湛。

一阵风吹来，荼蘼花瓣纷飞如雨。

宁湛想起紫石说出这番教诲时，凝重而哀伤的神情，却没重视到韶华倏然变色的脸。并坐比肩，恰是二人现在的姿势。韶华身形一动，正要下辇，手却被一只暖和有力的手握住。

许忠十八岁净身入宫，在宫闱中沉浮半世，前后服侍过庄闵帝，孝明帝，崇华帝，现在身居内监总管之职。他于宁氏一族，算是内宫老臣。

“如果这片荼蘼能让你忆起天极门，能让你高兴地住在这里，那统统的心血都值得。”

“自从这里成为主将府以来，我一日来一次。可惜每次我来，你都不在。”

“这里，才是你要带我来的处所？”韶华笑着问道。她感觉很高兴。

韶华绽放一抹笑容，熔化了眼中的哀痛。

龙辇停在承前门四周，宁湛与韶华下了龙辇。他们没有走巍峨的承前门，而是走偏门建春门。――白龙鱼服，毕竟不能太招摇。四名大内侍卫身穿便装，远远地跟从着宁湛。

出了建春门，宁湛带着韶华穿街走坊，不一会儿，来到一座朱门石兽的府邸前。韶华看着府门眼熟，再昂首望门上的横匾，黑底朱字，瘦金体飞白：主将府。

“圣上刚欲行，大将军又来求见，请年主将稍候。”

韶华转过甚去，鼻端闻到一阵暗香的同时，眼睛也被一团团或猩红，或纯白的火焰灼伤。

韶华迷惑，“去哪儿？”

宁湛云淡风轻的一席话，说得许忠额上滚下两道盗汗，湿开了厚厚的白粉，暴露两道焦黄的皮肤。宁湛这番话因龙辇而起，却不止于龙辇之事。宁湛为何而发，贰内心当然明白。孝明帝驾崩，宁湛回宫承鼎，不过十七岁。先帝临殁前留旨，新帝继位，朝事由百里策，高猛帮手，宫事由萧太后主持，内监总管许忠帮助。许忠因为先帝的旨意，又仗着奉侍了三代天子，虽无逆心，但不免有些倚老卖老，鄙弃幼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