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摩羯[第2页/共4页]

飞檐华宇的御台上，宁湛与兀思固然谈笑晏晏，谈古论今，但眼角的余光都不约而同地瞟向黄尘漫漫的斗场。斗场以猎场为雏形，周遭数百丈，地覆黄沙，鸿沟以黄幔围之，四全面军林立，龙旗猎猎。

两人在斗场上对峙，仿若时空静止，韶华的手臂在流血，男人的胸口也在流血，但二人都没有理睬，只是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生与死就悬在剑锋，匕锋上，等候脱手的那一刹时，电光石火的时候差。――先，生；后，死；抑或，两亡。

巴布放下乌雅，与赫锋分立在沟壑前，随时迎战蠢蠢欲动的赤甲懦夫。

角楼上的将官一声令下，斗场中刀光剑影，血溅黄沙。

韶华回身向乌雅，巴布，赫锋走去，望着尸横狼籍的斗场，心中一片萧瑟。

韶华侧身避过，一缕青丝断于刀下，她将真气直注剑身，一剑击碎赤甲懦夫的护心镜，“我未曾去过摩羯，你怕是认错人了！”

赤甲懦夫撇撇嘴，“我花了大代价，他才肯卖给我。不过，现在看来，这笔钱花得值，起码我因之捡了一命。”

乌雅道，“真是爱逞强。你知不晓得，五年前一战，梦华十二将全殁。这些蛮族人，可都是杀报酬乐的野兽。”

韶华淡淡一笑：“不怕。”

韶华拍了拍乌雅的肩膀，“呆会儿谨慎一些，不要逞强，实在撑不住就投降，这是斗场不是疆场，保住性命最要紧。”

与此同时，韶华耳畔传来利器破空之声。认识上还没反应过来，韶华的身材已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她倏然抬手，荧煌剑与夺命飞刃在半空碰撞，火花四溅，锵然有声。荧煌剑上呈现了一个小小的缺罅，韶华心中微骇，向掉在地上的飞刃看去，是一柄古朴的匕首。匕首寒光潋滟，吞口与手柄处饰雀尾图纹。

“好吧，你赢了，我认输，我还不想死在这里。”腰畔的压力骤散，赤甲懦夫撤走匕首，举起双手，今后退去。

龙雀匕只要再递进一分，韶华的腰上就会多出一个洞穴。

乌雅俄然瞪大眼睛，对韶华喝道：“谨慎！”

乌雅的盔甲已经残破不堪，她撑在浑身浴血的巴布身上，捂住腹部的左手，早已是鲜红一片。她咬着嘴唇道：“我还行。”

韶华笑了，“他们是野兽，那我就是猎人。你惊骇了？”

两人比武十余招，刀光剑影，沙尘飞扬。韶华回瞥了一眼，巴布蛮勇过人，已杀了一名摩羯人，正与另一人苦战。赫锋固然左肩受伤，但夙来血勇，现在与一名摩羯人拼杀，倒也未见颓势。

巴布，赫锋对望一眼，齐齐点头，“能守住！”

此时，还不到对战的时候，两边将士仍在火线筹办。

赤甲懦夫鹰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以稳定应万变，手中弯刀横挡在身前，刀身上折射出幽蓝光芒。但是，韶华的守势却半途逆折，并不去攻严阵以待的赤甲懦夫，而是攻击他右边的三人。那三人本来是去攻赫锋，没推测韶华杀了一个回马枪，猝不及防，次第死亡。

宁湛肃容端坐，俯视着正在停止狠恶杀伐的斗场，不管是赤甲懦夫杀了银甲军人，或是银甲军人杀了赤甲懦夫，他的脸上俱是安静无波。陪坐鄙人首的兀思，脸上也强做平静状，但眼底却有悲喜次第浮沉。

百里策，李元修盯着战况惨烈的斗场，心境起伏全都写在了脸上。两个常日里存亡不容的政敌，此时脸上神采的窜改倒是出奇地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