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强加之罪（一）[第1页/共2页]

下人端来喜鹊绕梅的铜制暖炉，熏炭青烟袅袅，氤氲着热气，冯夫人被后代围坐中间，绘声描述传说中却鬼丸的故事。说是有个叫刘次卿的人，通天眼能瞥见众鬼，一日看到一个墨客，众鬼见了他纷繁遁藏，刘次卿问此墨客以何术避鬼，墨客给他一丸药佩带于臂，就能驱鬼辟邪保安然。冯昕听得入迷，便更加盼望元日的到来。

冯昕苦涩地睡去，沉浸梦境中。

晚膳后，冯熙随父亲回了书房，冯昕和冯照缠着冯夫人要听故事。

抬眼悄悄察看着天子神采，中常侍阿谀道：“安王对陛下一贯忠心耿耿，必会经心极力，不负陛下所望。”

因着前北燕太子的身份，大魏天子，天然对这位前太子诸多防备，幸而冯朗并无涓滴复国野心，一向谨小慎微，只求本身的让步成全族人的安宁。这几年，倒也风平浪静。

不知过了多久，朦昏黄胧间，有人轻摇冯昕，不断唤着：“蜜斯蜜斯，快醒醒快醒醒！”

“抓起来了！把大人抓起来了！”奶娘语无伦次。

“昕儿我们但是亲兄妹，我是鬼，那你也是鬼mm。”

“这可不容你不认，鬼mm。”

平城巍峨的皇宫内，香壁本泥椒的温调殿，地上铺盖厚厚的毛毯，大雁羽毛制成的幔帐中，一身深色龙袍的天子侧卧于榻，微阖眼皮，似是憩息，手指却小扣榻垫。半晌，缓缓问道：“解缆了？”

冯昕一个激灵，吃惊道：“甚么？甚么王爷？父亲如何了？”

“父亲怎能如许想我，我只是等不及看看照儿满脸通红的小模样呢。”冯昕转头笑嘻嘻地望着弟弟。

“陛下真是对左昭仪娘娘体贴备至，想必娘娘体味获得陛下情意。”

长安城，西郡公府。

冯朗看着一贯宠嬖的小女儿，笑言：“你呀，是不是又想着甚么坏点子玩弄照儿？”

这女孩八九岁的春秋，模样清秀，白嫩如玉的娃娃脸未脱稚气，眼睛大而有神，眼神清澈，现在正轻锁眉毛，撅嘴瞪着随后跑出去的少年。

冯昕困乏了，眼皮沉重，冯夫人轻拍着哄她入眠，待她睡着后着奶娘把女儿抱回西厢安息。

冯夫人轻笑，抱起女孩：“昕儿别气，小熙，如何能欺负mm呢。”

“安王殿下，冯某自认坦开阔荡，对陛下也是一片忠心。不知殿下口中所言的‘谋逆’二字，到底从何而来？”冯朗声音沉着沉着，不卑不亢。

“好啦好啦，”冯夫人安抚道，“小熙，去书房看看你父亲吧，待会该用晚膳了。”

冯昕心下一寒：“谋逆”，虽还不晓得这背后的涵义，也是晓得这是严峻的罪名。只不过父亲常日里只爱看书作画，如何就被安上了这类莫名之罪？

“我才不是。”

冯昕皱皱小巧的鼻子，吐吐舌头，扮个鬼脸：“驱鬼辟邪，这可不就是驱你吗？”

天子没说话，还是是憩息的模样。

冯夫人没答话，只是紧握住女儿的手，冯昕却第一次感遭到娘亲的手竟然如许冰冷，还微微颤抖。冯夫人的眼中似有泪光，只是悄悄地凝睇着火线的冯朗。

“父亲，”冯昕说，“本年元会的屠苏酒，该是弟弟第一个喝吧。”

晚膳时分，主位坐着冯朗。冯朗身材高瘦，面庞些许蕉萃，大抵这些年经历人生百态，虽仅是中年，表情已是沧桑，细看两鬓班驳华发。常日甚少言语，和家人在一起才会多展露笑容。冯家妻贤子孝，亲睦和美。饭桌上后代还会辩论撒娇，逗父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