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3页]
“是三殿下……”魏芙狠狠咬唇,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本是同根生,她如何狠得下心做这类事?”
她扯唇一哂,右脚勾住身边的佩剑往上一抛,抬手稳稳铛铛地接住,叹道:“都说军中女子没心眼儿,我看这话倒涓滴不假。人家干的是杀人越货的活动,难不成还大摇大摆拍门出去?”边说边翻身而起,行动洁净利落,声线也随之抬高下去,轻笑道:“听,高朋来了。”
她笑得无谓,瞥了魏芙一眼道:“你这丫头,跟着我这么些年还是没长进。现在女皇年龄已高,我这时候返京,谁最坐不住?”
周景夕嗤笑了一声,并不出声,只是仰起脖子又灌进了一大口烧刀子。滚烫的热流一起从喉咙烧到肺腑,激起一阵毫不陌生的疼痛。
“够了,你本日的话太多了。”周景夕沉了脸子,寒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从陆家满门抄斩的那一日起,我与西厂的人就再没有任何干系了。”
博得轻松标致,周景夕的面上却并没有甚么忧色。她将长剑支出剑鞘,微抬眸,只见远处的天涯黑云翻涌,沙尘暴立时便要来了。
周景夕合了合眸子。影象中的京都,繁华如锦,影象中的皇城,朱雀门,九重钉,宫铃轻响,贵爵权贵,三月桃花飞,美人舞绮罗。五年疆场交战,消逝了她统统的娇柔与金贵,一个风俗了风餐露宿马革裹尸的公主,再回到京都……
魏芙顺着她的目光看畴昔,顿时呀了一声:“沙尘暴要来了,殿下快进屋吧,都结束了,您也能睡个好觉。”
周景夕的面色有顷刻的惨白,她半眯了眸子,略抬起脖子明知故问,“你家仆人是谁?”
魏副将被她的模样吓住了,当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公主别活力,部属不是这个意义!只是……”魏芙欲言又止,顿了顿才又道,“细说来,殿下七岁那年您的父妃过世,以后也算是厂公一手将您扶养成人,部属是感觉,他如何也不会对您……”
蓦地,一阵极有节律的拍门声响了起来。魏芙神采微沉,扬着嗓子道:“何人?”
驿站中几扇紧闭的房门蓦地十足大开,数个身形诡异的黑衣人持剑冲了出来,身法极快,晃花人眼,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白――屋顶上的大将军。
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她瘪了瘪嘴,谁能信赖这是一双公主的手呢?耳旁模糊可闻的是马蹄火急,刀剑乒乓,重返京都,意味着甚么呢?
统统都只是半晌的工夫。
驿站建在大漠的高处,供南来北往的买卖人歇脚换马。夜色渐浓了,一个佝着背的白叟颤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给驿站的大门落了锁。方才放进了最后一支商队,领头的还在马厩里和边上的人说着甚么,人声庞杂喧闹,唯有驼铃的声音清脆,成了茫茫荒凉中独一的韵响。
话音未落周景夕便厉声打断,寒声道:“你这是甚么话?西厂残害忠良,祸国殃民,欺上瞒下,这等奸邪之徒,我岂能与之为伍?”
她嘲笑了一声,身边的魏芙早已经打响了口哨,瞬息间数十枝强弩如天女散花般飞射了出来。那群黑衣人乃至还来不及近五公主的身,便已被利箭射成了马蜂窝。
魏副将翻开酒壶喝了一口,咽下去后看了眼天气又看了眼驿站的大门,复又朝周景夕凑畴昔几分,道,“公主,您看,都这么晚了,或许是您多虑了呢?没人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