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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因振臂高呼,“多谢殿下开恩!”
司徒清闲像是已等了多时,瞧见西辑事厂的官轿后疾步而来。轿中的俊美女人阖着眸,腔调平平道了个停,隔着垂落的轿帘问,“办好了?”
走出宫门不敷十里地,夜色中便现出一抹高挑气场的红色身影,秦禄定睛细瞧,认出火线那人是雅主大人。
“是么?”周景辞吊起嘴角,“若无大碍,为何不准本公主入内探视?”说着眸中寒光乍现,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量,竟然不准本公主意女皇,但是将母亲囚禁了起来!”
督主心底一柔,俯身吻住她的唇。周景夕迷含混糊间被亲醒,懒懒地翻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拿双臂抱紧他的脖子,娇软的唇舌热切地回应。
话音方落,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从不远处渐近。批示使抱刀上前见了个礼,端倪平和道,“微臣给三公主存候。”
话音方落,一道清冷的嗓音便闲悠悠地从背后传了过来。那声线极是流丽,字里行间皆带起一派风骚,“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殿下又何必难堪蔺批示使呢?”
入夜了,无根水犹不断,勾描得整片夜色寒凛如霜。秦禄冷得直颤抖,抄着两手给掌印值房下了钥,提上一盏宫灯,随督主一道出宫往厂督府去了。
周景辞面露愠色,上前几步,刹时被漫天大雨淋湿。一旁的小侍女忙忙举着伞跟上前,却被三公主狠狠一脚踢开。她怒道:“自女皇卧病,本公主连续来了不下三次,却都被你的人拦了下来。本日不管如何,我都要进这凤观台!给我让开!”
厂督神采冷酷,清冷的黑眸中波澜不惊。行至月台下方后随便一摆手,亮了刀子的锦衣卫顿时低眉垂首地退到了一旁,又闻厂督不咸不淡道了一句话,“没眼色的东西。”
周景辞神采微变,回顾一望,只见雨幕当中,一个身着蟒袍曳撒的高个儿男人笃悠悠行近,身边替他撑伞的双生子神采清冷,却端的是一副美艳无双的样貌。雨帘子珠串似的从伞盖下滚落,厂公毫无瑕疵的面庞上没甚么神采,苗条的手指间缠着一串念珠,一粒粒蜜蜡珠子在他如玉的指尖流转而过。
蔺二郎神采大变,面上暴露几丝惶然之色,拜道:“微臣千万不敢!微臣有本日,全仰仗陛下提点种植,一片忠心六合可鉴,绝没有半丝异心!”说着顿了下,又道,“只是陛下有言,卧病期间不见任何人,微臣不敢有违,还望殿下明察!”
司徒清闲蹙眉,压着嗓子道,“你就如此笃定,周景辞得了女皇预传位给四皇女的动静后,会逼宫窜改遗诏?如果她没有走这一步棋,那你这千辛万苦的一盘棋,可就全付之流水了。”
皇三女的眉眼间尽是焦灼,探首往锦衣卫们的身后望,菱花门紧闭着,在一片阴沉当中透出几丝莫名的森冷意味,仿佛再不会有开启的一日。周景辞美眸一凛,寒声道:“给我让开,女皇的病情究竟如何?我必须出来看看。”说着便提步要上前。
蔺常泽一哂,对揖双手拜下去,“殿下宅心仁厚,实乃我大燕之福。”言罢侧目一瞥,朝那一地乌压压的人头道,“还不伸谢殿下?”
宋体无根水从天涯倾泻下来,连续数日,未曾停歇。整片皇都笼在一层阴霾当中,走在长街上,巷陌屋舍都是恍惚的,苍穹压得极低,浓厚的铅云堆叠成片,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迟暮的英大志生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