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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帘子下舆,五公主抬眸子一望,只见面前的司衙气度堂皇,六扇大门并次排开,两座石狮子坐在大门两侧,威风凛冽不成一世。数个着朱衣带帽冠的保护立在门前,钉子似的,不苟谈笑。
熹微华光在她额间的花钿上流转,他眼中的神采一寸寸冷了下去,敛袖垂眸,微点头,“也是,确切没有甚么比殿下的大业来得首要。”说完捻着软尺朝公主使了个眼色,表示她转过身去。
用人不疑,可背工是必须留的,以是这才是关键。周景夕神采淡然地同他对视,“督主做事滴水不流,我拿不到你的软板也捉不住你的把柄,你如何让我放心?”她的指尖风俗性地轻叩桌面,收回砰砰两声轻响,“厂督不要怪我狐疑太重,若你是魏芙那副心性,我毫不会几次三番思疑你。”
“……”她拿蜜饯的行动一顿,抬眸看他,目光安静,“本将是个粗人,厂督这些钻字眼儿的话,听不懂。”说完又自顾自往嘴里塞了个蜜枣。
他的腔调涓滴不掩轻视之意,令周景夕心头大为愤怒。她握茶杯的手蓦地收紧,极力压抑着肝火道,声线四平八稳,“厂督这话未免失礼了。”
正思忖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青砖宫道上传来。她没有抬眼,这阵脚步声再熟谙不过,不必抬眼也晓得属于谁。
周景夕说这话,天然有本身的算盘。玄机门的御司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冥顽呆板,平常手腕底子是不易拉拢的,若她脱手替他处理一个费事,秦柏必然会对她心存感激,一则对将来无益,二则若以后触及同西厂的争端,他也会给她三分面子。
这不是个好兆头。
秦御司闻言大喜,但是少时又面露难色,游移道,“可现在当务之急,该当是西戎人一案,殿下如此未免用心。”
他的度量总让人感觉清冷,不暖和,寒意隔着衣料漫过来,她微微怔住,心脏仿佛被甚么用力握紧又松开了。
周景夕此前与玄机门没甚么来往,可魏芙与玄机门的吕韦御司倒是旧识,熟人见面好办事,是以她事前便与副将打好了号召,令之先去玄机门那方等待。
厂督的视野没有半晌的挪移,他瞥见她低着头,蜜饯咽下一粒又一粒,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说出的话却冰寒彻骨,意味不明道:“在玉门关的五年,有没有人对殿下说过,殿下偶然自视太高?”
狭小的六合一片死寂,只听得见滚滚的茶水蒸腾热气,另有她咀嚼蜜饯的纤细声响。
外头驱马的隔着帘子问了一句,摸索的腔调,道:“殿下要往哪儿去?”
驱马的车夫不算顶剔透的人,可毕竟在将军府,或多或少也晓得些关于五公主同督主的传闻。贰心头也有些打鼓,盼望着里头二位的火气不要殃及本身这条池鱼。思忖着,他扬起鞭子往马股上抽了一回,几匹马儿便撒开蹄子小跑起来。
秦柏剑眉稍凛,沉声道,“何事?”
蔺长泽面无神采,阴沉的眸子打量她,神采冷酷一言不发,仍旧是那副冷冷酷淡的模样。这景象,的确像又回到了在大漠上相逢的那段日子,她竖起浑身的尖刺,防备的,凌厉的,稍一靠近就将人扎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