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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脚步声渐远,全部屋子再度沉寂下去。玉漏滴答,约莫二更天了,窗外的冷风愈发地凛冽逼人,吼怒着拍打着窗屉子,将院中的梅花卷得漫天飞舞。
心头升起一丝非常,仿佛惊骇和慌乱订交叉,层层堆叠,挤压得人喘不过气。周景夕重重地合眼,咬紧牙关极力平复思路,但是那滋味却像是生了根发了芽,肆无顾忌在她心底滋长,终究藤蔓似的爬满四肢百骸,伸展到满身。
周景夕没理睬他,兀自解缆坐在了床沿上。侧目一望,床上的男人仍旧没有醒,只是双颊垂垂有了一丝赤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渗人。她的目光从那副如画的眉眼扫过,一起从高挺的鼻梁向下,滑过微抿的薄唇,喉结,锁骨……
小秦公公摇着头啧啧感慨,“督主心,海底针哪。”
话音落地,司徒清闲眼中的骄贵同对劲一闪而过,他扯了扯唇,似笑非笑道,“算你这丫头会说话,行,就当你说的不假吧。”说完掖袖举针,神情沉下来,道,“来,把他的衣服给扒开。”
听了这话,周景夕的神情有刹时的生硬。不过踌躇也只是半晌,性命关天,没有多余的工夫拿来浪费。是以她吐纳了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垂下眸子,手脚敏捷地将蔺长泽胸前的衣裳往两旁扒拉开,又当真道,“裤子要扒么?”
周景夕不耐烦了,眉头大皱道,“你老看我干甚么?我头上长草了还是脸上着花了……”
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小秦公公猫着腰小跑进了屋子,在珠帘外的处所躬身站定,埋着头谨慎翼翼道,“督主请叮咛。”
“……”蔺长泽略微吃力地翻开眸子,目光沉沉地望向她,声音沙哑有力,“你如何还不走?”
“……”五公主的神采很淡定,她看了眼云霜,伸手托案接了过来,点头道,“行了,我会看着他吃下去的,你忙去吧。”说完便重新关上了房门。
“少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都这副模样了,督主还想威胁谁?”周景夕没好气道。她抬眼在他面上扫过一遭,只见蔺长泽眉头轻锁,两团诡异的红云浮上白净的双颊,连动员手上的力量也小了很多。
周景夕心头一松,悄悄呼出一口气来,又见那一身白衣的姣美少年从床沿上站了起来,一面装药箱一面比划比划,话是朝她说的,“帮他把衣裳穿归去。”
他淡然一哂,合上眸子神采疲惫,声音也没甚么力量,“这么说来,我不但该谢殿下,还该好好感谢魏副将了。”
他的眉形飞扬,眉色却略淡,同她常日见的那些军中男人截然分歧。他的眼窝深得不像中原人,眼角的位置略微上挑,稠密的眼睫长长的,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
“喂,蔺长泽!”她瞠目结舌。
司徒清闲正拿笔写药方,闻言一笑,头也不回腔调懒惰,道,“我尽管救人,别的的事可不归我管。既然你不是丫环,那我叫几个丫环出去不就行了?”说完脖子一伸,作势便要喊人。
蔺长泽吃瘪,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逗得周景夕表情大好。她桀桀笑起来,捂着嘴前仰后合,口里断断续续道,“如何,你害臊了啊?”她特长指揩去笑出来的眼泪花儿,凑畴昔对他阴恻恻地眯了眯眼,腔调含混,“摸下脸就活力了,蔺厂督如此纯洁,我之前如何没发明?刚才司徒清闲替你施针,衣裳还是我帮大人你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