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后娘娶进门[第3页/共4页]
贺瑶芳没有抬眼,翻了一页书,自言自语隧道:“都说贵爵将相,宁有种乎,可有人当真数上一数,端的熬出头来的人,有几个是豪门?觉得书上写一个陈涉,个个农夫便都能称王了?算过陈涉部下揭竿而起的农夫死了多少么?都成了垫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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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小处说,家道好的,生得白净面子,一见就令人感觉是个“人上人”,天然会顺服些。那面黄肌瘦卖相不好的,看了不能让民气悦,出息也要受阻。吏部选官,长得都雅的,得优差,贼眉鼠眼的,排八百辈子一定能排个不入流的小官儿。哪怕钟馗的故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廷以貌取人的心还是历数百年而稳定。
贺瑶芳没昂首,手指在册页上划过:“我不知,她不该此时走的。或许,有些事情变了,”许是听出老先生语气中的讽刺,又轻描淡写了一句,“我见过的死人太多了。”
贺瑶芳微动了动嘴唇:“她另有个做推官的父亲不成?”
张老先生道:“我可从不敢藐视女人的。便是小娘子,没了父亲,不也?”
看着小女门生眼睛里的慈悲,张老先生一阵无言。
贺瑶芳并不以读书为苦,却又不得不与新娘周旋。
张老先生道:“很好。”与贺敬文说了半天贺成章功课的事儿,末端,才说:“举人出身,也不过是入不了阁罢了。三年百余进士,能入阁者有多少?看开些。东翁现在,也不过是情势所逼,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悄悄一句,换了一个热血年青人,怕要暴起。也是饱经离丧的张老先生却听出了此中无贫苦楚,轻声问道:“小娘子不担忧再来一个柳氏?”
要让一个读书人在而立之年放弃考进士的机遇,那是很难的。与之比拟,婚姻倒不算是件大事了。既然母亲又感觉不错,后代又不闹,更兼韩氏有孝女之名,那娶便娶了。有了柳家作比,甚么样的女人能比柳家更恶?
张老先生道:“我看小娘子宿世不普通。”
贺敬文愈发地愁闷了。
有钱的,一应都供奉得起,没钱的,呵呵,那很多高的天赋,才气弥补这天赋的不敷?更不要提进了宦海以后的林林总总,有人脉和没人脉是分歧的,有干系和没干系也是分歧的,干系哪儿来?起码有一半儿靠走动。一动便要费钱。
张老先生差点给她跪了。得,你上辈子是专职哄阎王出身的吧?!
张老先生不言声了。他原也感觉,女子还是相夫教子的好,若聪明些儿,做一贤浑家,管家理财,也是不错的。本日俄然感觉,“囚徒”二字,莫名锥心。
张老先生的确要吐血。
老君观的签儿,上回没求成,内心老是不结壮。老安人又不辞辛苦,往老君观再去了一回,这一回谁都没带,也没再赶上张仙师。归正,等贺瑶芳晓得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决定,告诉大师:“都拾掇起来,就是这韩家女人了。”
罗老安人用心拿些事情与他筹议,欲分其心,不令再想科考之事。因说:“韩家家贫,连个陪嫁丫头都没有,送嫁的人更不要说了,她的嫁奁,能凑身儿嫁衣就不错了。我看了,料子也很不好。说不得,我们要给她买个丫头,再购置些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