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变的事[第2页/共5页]

罗郎中名焕，年青时好个风雅，于宦途上并不太上心。待人到中年，才发明家里人话柄在太多，多到没法保持面子的糊口，才焦急上火的往上追求，终究做到了个郎中。欲待再进一步，又登天无路。

岂料张先生皱着眉说：“今番颇难，恐有周折。”

倒是贺敬文容尚书处呆得久些，说了携家上京的事儿。然容尚书也忙，未几会儿来了好几拔人，贺敬文再没眼色，也看出不便来了，主动告别。容尚书心道，可算是长进些儿了，内心也有迷惑：如何阖家进京了？有空得让夫人跟罗家老安人见个面儿，问个明白。好赖是故交家，出了事儿可不能不管。

贺敬文不是学得不敷好，也不是为人不敷端方――朝上没节操的官儿多了去了――毁就毁在不会做人上了，他看不透。

罗焕抬高了声音道：“凡事，开首儿看运气、靠缘分，接下来就不能再靠这些啦，得用心！比方谢秀才，只是个引子罢了，能将你引到侍郎面前，到了侍郎面前，要如何做，能从侍郎那边获得甚么，那才是看本领的时候。有本领的人，连这引子，都能设想得出来――算了，你比我还傻，这事儿你办不得。见了侍郎，不要抬头朝人！谦逊些……”

罗大秀才几乎被亲娘坑死：这是要我顶缸呀？没何如，只得挨挨蹭蹭地上前，轻声道：“爹，姑妈是王侍郎家的人给送过来的。”

前太妃一口气没提上来，扑通一跪，对张老先生道：“先生，传闻您是家传的师爷？收女徒吗？”

罗老安人道：“还算别扭，你外甥也北上过几次，路倒是都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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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芳道：“我也想家父能中，可……文以载道，言为心声。我在文章上并不精通，却晓得，那些个考官，无一不是人精儿。纵使考官看走了眼，”贺瑶芳切齿道，“终是要殿试的，金銮殿上的那一名，最好猜度民气，讲个微言大义。又自大聪明，觉得大家都比他笨，却又不喜好笨人。这里头的度，不好掌控。家父……演戏可不可，我不敢拿亲爹的性命去试。”

如此直到放榜。宋平挤去看榜，畴前去后看，并没有贺敬文的名字，再从后往前找，也是没的。罗焕用了点干系，从礼部抄出票据来，休说贺敬文三个字了，连个贺字都没有。

好轻易贺敬文转得头昏了，贺瑶芳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抱怨的力量都没了。她早已经“晓得”贺敬文必是考不中的，不但本年这恩科考不中，明天那一科，他还是落榜的，倒不像别人那么体贴成绩，却对亲爹的小命提心吊胆。贺敬文还不能死！死得太早，老安人大哥，兄姐年幼，家里又有几个钱，这是一块喷香的肥肉吊在狗面前，招抢呢。有这么个男人在，甭管有效没用，起码能震慑住一些人。想死也要到贺成章长大了再死！

由着他去了。

罗焕自野生不起轿夫，如许多没钱又要些面子的穷京官一样，是雇的肩舆，讲定了价，每月与他们多少钱，过来接送他。每天除开接送以外，轿夫往旁处揽活计，他自是不能拦的――不迟误了他每日去部里与回家便是。这鸡爪胡同，倒有一大半儿的人家是这般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