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有一本账[第1页/共5页]

会亲的氛围很怪。不算太大的屋子里挤得满满铛铛，人多了，要么就是热烈活泼，要么就是躁热严峻。眼下较着是第二种。

话说到这么个份儿上，罗二奶奶亦有所求，痛快接了金子，便将所知之事，一一说与罗老安人。如何家里人丁畅旺，老爷做了郎中，丈夫弟兄几个都中了秀才。改过帝即位，朝上就有些不稳，这鸡爪胡同也与往年有些分歧，有人搬走了、有人搬出去。“本来赵家、王家、孙家、白家都走了，赵家是外放，王家是黜了，孙家是开罪，白家倒是高升了，换了大宅子，不住这里了……又搬来了江家、陈家、何家……他们人丁都没咱家多，咳咳，住得宽广些。”

宋婆子恰听到这一句，便接口道：“城北的老君观、城西的慈光寺，都是好处所，景儿也好，签儿也灵。”

罗二奶奶面前一亮：这姑太太家里，家道殷实，如果能够亲上做亲，那是再好不过啦！只恨她女儿比贺家小哥儿大太多，不过……她另有儿子呀！不求儿媳妇儿陪地陪宅子，多陪一些金饰，自家的私房再添出去，分炊共买一处小宅院住着，也是极好的。归正，家里已经再塞不进人了，等孩子们略大些儿，要婚娶的时候，太太也得愁着如何将人分出去！

贺瑶芳也小声说：“我留意着呢。”

贺丽芳初到都城，到底是新奇，又提及南北之分歧来，又说：“不晓得有甚么好玩的处所。”

罗二奶奶揣好了金子，命小丫环提着糕饼，一步一挪回了罗家――真不想归去！这里多么清净宽广呀！越往回走，越感觉脚下发沉，真不想归去了。等等！

罗老安人也是气得冒了烟儿，在内里不好生机，恐惹人围观嘲笑，一回到家里便命人栓门：“将门关上，老爷安设在外头书房，请张先生与老爷比邻居住。我自住前面，俊哥且与我同住，就安设在我那边的配房里。姐儿们挤一挤，西小院儿里住着罢。快些将行李卸了，都归置好了。打理灶下，看劈柴有没有……宋家的，你们多跑跑。宋平，取老爷的帖子，往这里本家和容尚书、王侍郎两处去。”

罗太太亦有些顾虑，顺势便指二儿媳妇道：“你们既答上话了，老二家的，便奉养你姑太太走一遭吧。”

宋婆子听了，笑问：“姐儿叹甚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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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儿子们因读书，略有些文人的骨气，心底那一丝“是不是有好东西给”的幸运被“姑妈大老远过来亲妈竟然不让去接”的惭愧压着，非常难堪。而儿媳妇们大多是如罗大奶奶般更想晓得这南边儿来的亲戚能带甚么东西给她们。罗家的孙子都读书去了，孙女儿们倒是神采各别，有羞于母亲、祖母的策画的，也有在闹别扭的――这贺家表亲每次来，也有礼品相赠，倒是忒烦，父母总要她陪笑容儿，显得低人一等。

罗老安人道：“都多打些儿罢，气候再和缓些，就给她们都扎上。”

宋婆子内心算了一回，一副镯子二两沉已算不得小了。老安人须得两副镯子，髹髻上的头面倒是不消换新的，各处的款式大同小异，再配几根家常带的簪子，还能剩些儿给姐儿们一人一副轻些的金镯子。哥儿姐儿们头先在家便有金锁，不须重打，姐儿们又小，不须甚么头面，也不过是些镯子坠子罢了，不管金银，都另有剩。等等！